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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四的一整个白天,王振济都十分忙,直到下午四点多,收到冯皎眉发来的微信。
“林刚才过来了,要走了今年所有的报销单,说是可能有些日期记错了。”
王振济瞅瞅办公室里的麦民文,给冯皎眉回了微信:“所以,他让步了?或者是胡董给他施加压力了?”
刚发完这条讯息,王振济就见公司内部网上,胡董给自己发了讯:“小王董,有没有时间,能不能聊一聊?”
他马上又给冯皎眉去了微信:“胡董找我,我现在上17楼!”
关电脑屏,王振济迅速走到经理办公室,给还在忙碌的贺峰讲了一声,而后转身离开,从电梯间上了17楼,来到胡方圆的董事办公室。
这间办公室比董事长办公室和总裁办公室都要小一些,但比王振济那间被腾出来的董事办公室,又略大一些,只是摆设稍稍老式一点。
此刻胡方圆一个人在办公室里,正凝重地看着手机。
王振济在他门口敲了敲,就见他迅速抬眼,而后微微一笑:“小王董来了?来,坐!”
胡方圆十分客气一离开了办公桌,走到墙边的会客沙发前,猫腰拿起茶几上的精致玻璃烧水壶,去饮水机边接了些矿泉水,放在电插座上去烧,再笑道:“听说你平时喜欢给皎眉与贺主管泡大红袍,我这里也有些,你尝尝。”
王振济笑着一直站着,直到他接满了水,回到沙发边坐下,这才在他侧面的沙发上坐下:“胡董亲自泡的茶,我肯定要尝一尝。其实我也不是很懂茶,不过,我喜欢喝茶时的这股悠然氛围。”
坐回沙发的胡方圆对他这种等待应该是还算满意,微微扬起稀疏而略有些白的眉头,眼中有一丝淡淡的笑意:“小王董小小年纪,就坐拥数亿身家,又有如花美眷,以及悉心提拔你的老师,前程无量,你自然不急。不过,喝茶确实能让人的心宁静。”
胡方圆撕开了一小包大红茶包,将深褐微红的茶叶倒进那泡茶的紫砂壶里,静等水开后略略一洗,一倒,再又继续泡好,而后放下壶盖,看向王振济:“麦董昨天下午找过我,说了林副总报销的事。”
王振济暗道,果然是来说这件事。
他便微笑着静等下文。
胡方圆见他没有立刻开口,眼中多了一抹异色,又缓缓地道:“林副总虽然不能算是公司的元老,入职在韩董之后,但也是我进公司以后,亲手招进来的第一名高管。这些年来,他除了业务费相对比较高之外,其他一切都还挺好,尤其是在追索甲方工程款上,一直兢兢业业,工作做得不错。”
“以前,麦总也曾经就他业务费较高的问题,向余董和我、韩总提过,但经过一番讨论之后,我们一致认为,这是特殊情况,他的关系比较广,出手向来又大方,只要他能够把工程款顺利要到,保证公司的现金流不断,有一定的利润,那就由他去。”
还真是来说情的。
王振济想着,见胡方圆一直看着自己,没有再继续发言,便诚恳地道:“胡董,您说的这个事,我也知道。我刚进公司时,就发现林副总的业务费超高,比另两位副总的业务费都要高。当时我就问过我们冯经理,知道了您所说的这种原因,所以我没有吱声。”
见胡方圆扬扬眉,王振济又道:“不过,那时归那时。如今京里抓廉政抓得紧,各地都经常派驻督查组来审查那些职能机构的工作,说不定哪天,就会爆出大雷。我们公司又在着手进行上市前的财务审查,所以我和皎眉考虑再三,觉得,还是有必要细查这两年来的财务数据,纠正一些不正常的超支。”
停了一停,见胡方圆脸上的笑意渐渐淡去,王振济又正色道:“胡董,我不知道您和林副总的交情如何,但我觉得,林副总的胆子太大了,而且稍稍有些见利忘义。”
胡方圆微愣,目光微有些闪烁,而后又淡淡一笑:“他一向是和甲方、和政府职能部门打交道,胆子不大不行。不大的话,别人说什么,他就听什么,那就无法为我们知恒争取利益了。”
王振济神色未变,只是依然诚恳地道:“胡董您误会了我的意思。我说的是,他的胆子太大了。大一点点,可以,但太大了,就做得过火了。什么事都有个标准,有个上限。超出上限,这个人就比较难控制了。”
“我认为我岳父,您,还有韩董,都不是苛刻的人,给员工们定的工资,在同行里算是中等偏上的,林副总的年薪并不算低。而且,他本身虽然有一定的报销权限,但毕竟是副总,应该遵循他这个级别的标准。何况,有些帐目,分明是多报、虚报。这一年下来,他多虚报的钱,怕是能够给公司再买台中型的车了。”
见胡方圆的眼角微微一跳,目光中有惊异之色一闪而过,王振济就知道,胡方圆心里也是舍不得这几十万元的。
王振济便又恳切地道:“咱们汇金不是小城市,天高皇帝远,咱们知恒也不是没有追求的工程企业,接了工程,能赚钱就好。您,我岳父,赵董,还有公司上下,都盼着能顺利上市,赚点钱。这种情况下,林副总还不收敛,他对得起您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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