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当沮俊看到贾成只有三五随从,连马车都没有,还都骑着杂色牝马,他就更加惊奇了,也更敬佩贾成了。
如今长安城虽然破败,权贵们生活也越来越窘迫,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哪家出行还没个高车钧辕。就算为了赶速度骑马出行,不骑健壮杜(公)马却骑牝(母)马,绝对羞于见人。
以贾成左冯翊功曹史,实际上左冯翊之主的身份,再加上还是西凉军高层子弟,哪一个身份亮出来都得让长安城权贵瑟瑟发抖,双手奉上豪车骏马伺候着。
可他却一声寻常布衣,头戴远游冠,骑行牝马,随从三五,简直朴素到了极点。而且神情自若,看上去绝对不是故意而为。
再看看自己,区区一介太学生,自以为这次出行够简单了,但也带了二十多随从,还清一色骑着杜马。
“看来这贾功曹是在践行圣人所言被褐而怀玉是也,我应向他看齐。”沮俊暗暗心道。
贾成要知道沮俊想法,肯定会一口老痰喷过去:“咱要有那资源谁不想显摆显摆,问题是大型牲畜用来耕地干农活还不够,剩下的还得供给左冯翊那一千驻军提防盗贼,哪有多余马匹让自己浪啊。就着三五匹母马也是东凑西凑凑出来的。”
至于李傕外甥胡封,自从出了长安城,就没见过他的影子,不知道带着手下部队去匈奴哪个地方闲逛去了。
一路无话,到了下午未时初,一众人便赶到了长安北城厨城门。贾成如今居住在北城渭河边,不在城里,而沮俊还要穿城前往安门附近的老师士孙端府中复命,两人便依依惜别。
“功曹史,俊明日在老师府前恭候光临。”沮俊说完,躬身施礼,然后上马入城而去。
贾成挥手别过,上马向家中走去。
“站住!这里是尚书贾府,你们几个鬼鬼祟祟到此欲行不轨吗?”
贾成刚到自家门口,却见门口站着几个挺胸突肚的门房侍卫,指着他喝骂道。有人还伸手抽刀,要过来赶人。
贾成愣了,看看自己,又看看门楣上挂着贾府牌匾,一时说不出话来。
身边临时充作护卫头子的鲍出赶紧将上司护在身后,还是萧然胆大,上前喝道:“瞎了你们狗眼!这是贾府小郎君,左冯翊功曹史贾成贾功曹回来了。竟敢拦阻小郎君回府,不想活了?”
看着面前自称小郎君的一伙人,门房侍卫们面面相觑,哪有堂堂尚书府小郎君,左冯翊功曹史穿的这么寒酸的,当咱们没见过世面吗?
好在其中一个侍卫机灵,转身进府找来一个原先在讨虏营退下来的老卒。
“退下!退下!小郎君回府竟敢阻拦,竖子不要命了?”
老卒出来大惊,急忙一脚一个,把这些拦阻侍卫踹到一边,上前牵住贾成胯下马,赔笑道:“小郎君,这几个都是大司马派来护卫咱们府里的侍卫,不认识您,冲撞了小郎君,请小郎君莫要怪罪。”
呵,贾成心里明白,看来自从李傕迫不及待就任大司马,对自家叔侄更加忌惮起来,居然还派了人名为保护,实为监视贾府。
贾成不以为意,点点头也没有计较这些人,反正以老狐狸的能耐,还用不着自己出手应付这种局面,自顾自下马进了贾府。
沐浴更衣后,贾成简单用了晚食,便举步来到蔡文姬所住跨院。
“蔡娘子这些时日住的可曾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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