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机术测算，张清很快追根溯源，找到了万千道身影背后的人。

那是一个道二，一个仅仅修行了数十万年便成就道二的修士，他的天资在初期便可怕，他的悟性和道心让他在不依靠天赋的修行后期依旧势如破竹，最终，在如今的岁月即将成就人世间极限。

这是曾经踏上仙路尽头的一员，张清甚至还记得他。

“长生不老神仙果，是你这个小家伙啊。”

张清天机术将其推演了出来，也许是两人之间有着因果残留，所以一切都很顺利。

亦或者，真的就是应了那句话，三界之内，任何一份不死药，一件无上仙器，都有其因果存在，触碰之人，必然承受因果未来。

张清手中的天机术不断推演，最终，将此人内心深处的道得见。

“我欲成仙。”

“我要飞升，要长生，要逍遥三界，大劫之下，地仙已经不够了，我甚至不能躲在神宫世界内不去管三界的变数。”

“我逃脱不了轮回的吞噬，逃不掉寿命大劫疯狂的吞噬。”

“道三也不够了，神仙果带来的永恒的寿命，竟然也不再永恒，难道这不死药竟然如此孱弱？”

“还是说，这本就是秩序的一环，不死药，也做不到真正的不死不灭。”

“不应该是这样的，也许是我还不够强。”

“五行衍化阴阳，阴阳二气，清浊天和地，身化阴阳无漏世界，这便是我的道，长生不老神仙果，阴阳交汇共享永生。”

“我的道，升华了我的寿命，可是大劫之下，我依旧不能每次阻挡，总有一个纪元，我会死。”

“就算能撑住大劫的天罚，寿命也会被吞噬的越来越快，长生不老神仙果，这份不死药，也会导致我的死亡，形成新的神仙果种子，未来不知道便宜哪个好运的家伙。”

“不行，我还不曾飞升，我要继续修行，岁月悠悠，万古也不能磨灭我的道心。”

……

“大圣……登仙无敌，成圣无双。”

“飞升太难了，或许，我有了办法。”

“九位大圣，只留两位，剩下还有七个位置，借天下苍生之路，助我飞升成圣，或许能够简单些，不，是一定会更简单。”

“我欲成仙，可以先成圣，再登仙。”

“届时，天地浩瀚，有我无敌，自然长生不老，如果到时候也不行……”

“不，一定行，登仙无上，我既然无上，轮回大劫如何加身。”

“呼~念头通达，道一人世间极限，距离我不远了，曾经作为仙种的我，没想到在成仙面前，也犹如蝼蚁过江，彼岸就在眼前，成功倒也可以利用一些手段。”

“观其言，见其行，我真的愿意为了天下苍生厮杀不止吗？”

许久之后，此人抬起头来。

“我既然借此路登仙，那么我必然有如此宏愿，为了成仙，也必须有。”

“这是我的道，我的心，纵使我欲成仙，但我也可成圣。”

“登仙无敌，成圣无双，这……完完整整的，就是真正的无敌仙啊。”

张清能感受到，此人的内心在这一刻，真的开始为了天下苍生而考虑，无论是凡俗生灵，还是如同萤火的修行者，都在他悲天悯人的范畴之内。

“难怪能够修炼到如此境界。”

“他的道心，坚定的让人可怕，为了成仙，可以变成毁灭世界的魔头，也可以变成救世济人的圣人。”

“一切，都在心中。”

观其言，见其行，成为大圣所需要的一切手段，品质，他都在逐渐拥有。

“可惜……”

张清摇了摇头，“你走错了路。”

“我欲成仙？”

张清笑了笑，然后平静且认真的说道：

“我欲成仙。”

大圣，从来都不是一条路，或者是一条捷径。

大圣有九位，但是为什么自三十三天破碎以来，一共也只是诞生了十位大圣？生生世世，留存人世间的也始终只有九位？

大圣从来都不是修行的终点，不是为了成为大圣，而变成了大圣。

那些大圣，即便是那些不是大圣的存在，过去还是的时候，他们之中任何一个，也绝对没有想过，自己想要去获得大圣的称呼，或者被众生爱戴，然后去成为大圣的。

他们之所以被称之为大圣，因为其一言一行，皆是随心，是无心之举，是本能，是初心。

他们不为了某种目的。

除此之外，往深了说，每一个大圣，他们即便不是大圣，依旧是三界之内最顶尖的存在，比如那位凡尘道主，他成为道主之后，变弱了吗？他成为大圣之后，变强了吗？

不，什么变化都没有，他们的强大与否，生还是死，都和是否是大圣无关。

这也是为什么，九位大圣只有齐天和洛华两位在如今站出来，却无人会去责备剩下的那些大圣一样，他们有着自己的选择，正如曾经的他们选择镇守天门外，守护仙道的传承一样。

当年他们是选择，如今，他们也是在选择，自始至终，大圣的名头，仅仅是众生给予的一个称呼，没有任何多余的份量。

他们站在三界的绝巅，不愿如同神明俯视罢了。

可是现在，有人想要借助大圣这份名头的力量，将自己推向那个位置，那么他必然失败，张清可以肯定。

因为规格差太多了，他们是被赶鸭子上架，但是曾经的那些大圣，却是轻松而写意。

大圣不是成为无上生灵的捷径，相反，这会是侥幸之人的坟墓。

“既然是坟墓，那早死晚死都是一样的，死在别人手上，徒惹笑话，不如先送你入土吧。”

张清叹息说道，曾经的他还是很欣赏这个小家伙的，否则也不至于将神仙果拿出去。

“现在，我要拿回来。”

“你，很不让人满意啊。”

张清遗憾说完，随后消失在原地，再出现时，已经站在了混沌的中央，他的前方，那得到神仙果的修士已经在这一瞬间，成就了道一，这是他利用大圣之名得到的修为提升。

“你我都是道一，别说我欺负人。”

张清说完，补天本源道下，翻天印碾碎混沌万物，不过呼吸时间，眼前的人世间极限便灰飞烟灭，直接被张清加急送入了轮回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