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贽笑道:“他可是把担心你的事当做最重要的事,其他什么都没求,就求秦王下诏令,派人监督你吃饭喝药,哈哈哈哈,笑煞我也!”
蔺贽笑得半晌停不下来,子楚气得要举起砚台打他,他才勉强闭上狂笑的嘴。
“朱襄那新友人可不一般,见了蜀郡黎民饱受洪灾之苦,居然想耗费巨量人力物力修建水坝水渠,并以项上人头担保。”蔺贽笑完后,继续道,“怪不得他能合朱襄的眼缘。”
子楚道:“朱襄没反对,那便是认可此事可行了。”
蔺贽唏嘘:“朱襄深知庶民之苦。如此工程,徭役之重,会害多少庶民,他不会不知道。他居然同意此事,看来此次蜀郡洪灾确实过于凄惨。”
子楚沉默了一会儿,道:“害一世民,救万世民。我还是小瞧了朱襄,没想到他有这样的魄力。”
蔺贽笑道:“若真让朱襄来做,他不一定能狠得下心。这件事,肯定由李冰主导。”
对友人滤镜比咸阳城墙还厚的子楚坚持道:“他不反对便是支持。支持此事,就是有魄力。”
“行,也对。”蔺贽叹气,“我还以为他去蜀郡躲闲,结果他又自找事。他怎么就和李冰看上眼了?若遇上一个不理睬他的郡守,以他的性格,肯定不会去抢事做。”
子楚道:“不一定。换个不理睬他的郡守,他说不定自己想办法和李牧一起守堤坝,还要被郡守抢功劳拖后腿。”
两人相对着长吁短叹。朱襄真是让他二人操碎了心。
“还好他没受伤也没生病,不然雪姬多伤心。”蔺贽又道,“朱襄说,政儿也很健康,又重了不少,明年可能就扛不动了。”
子楚无语:“即便是政儿现在的年龄,他将政儿扛在肩膀上坐,也太过溺爱。”
蔺贽道:“政儿那么乖巧,对他再好也不为过,怎么能叫溺爱?”
子楚更加无语。
再好的孩子,溺爱过度都会变坏。何况,自己童年过得那么凄惨,看着儿子抱着朱襄的脖子对自己趾高气扬的模样,子楚真的很生气。
蔺贽知道子楚是个小气鬼,连儿子都嫉妒,所以故意逗子楚玩。
可惜朱襄不在。若朱襄在,他和朱襄合力,一定能气得子楚原地跳脚,那才是真有趣。
子楚知道蔺贽想看他笑话,立刻转移话题:“他既然想修水利,我们就帮他。”
蔺贽笑了笑,顺着子楚的话道:“这事,你就不用操心了,君上和太子会做。你刚出访魏国回来,还是按照君上的诏令,好好休息吧。”
子楚多疑道:“君上猜忌我了?”
蔺贽道:“那倒没有。正好相反,你的地位在君上那里已经比较稳固,太子也很看好你。所以你可以安心休息一会儿。若是你在还没当秦王之前就先倒下了,你做的一切都没有了意义。”
子楚嘀咕:“我还没那么弱。”
但他还是叹了口气,决定把手中的工作交回去,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友人到了蜀郡面临洪灾瘟疫饥荒,都还担忧自己的身体,他说什么也不能逞强了。
蔺贽完成了朱襄单独写信(并毫不客气地让秦王转交)交代的任务,把闲不下来的子楚给按住休息,得意洋洋地回家写信给朱襄复命。
蔺贽的夫人是秦王赐下的宗室女,与蔺贽原本的妻妾相处得挺好,也为蔺贽在咸阳站稳脚跟提供了许多帮助。蔺贽与她较为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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