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母阴森森的道:“只要有银子,你想干啥都有人帮你去干,你要是想看赵荭日子越过越红火,享你拿命生下的儿女的福,就当娘啥都没说过。”
塞了两个铜钱给李云鹃,李母便将人送出家门,生怕被村里人看到了,他们一家子都得被赶出村子去。
赵荭自是不知道李云鹃那边的事,第二日起的晚了些,还是被哭嚎声给吵醒的。
狗剩儿懂事的煮好了粥和鸡蛋,还有周家给送来的几个野菜窝窝头,早饭倒是营养又管饱。
饭后周杏花便登门了,对赵荭道:“那边昨晚闹腾了一宿,村长出面才勉强给压住。今儿一大早,菊花和她后娘就一块被送到后山去给烧了,不是老死的人连块坟地都没有,活着有仇死了连灰都在一块。”
周杏花说的很感慨,赵荭却是皱起眉头,打发几个小的去院子里玩。
“咋回事?菊花不是嫁人了吗?”赵荭问道。
“那男人不提自己打婆娘,却说菊花爹骗婚,带着不少人闹上门,把聘礼给要走了不说,还打了菊花爹爷几个。”
“村长不爱管他们家的破事也不能让咱们村丢人,这才召集村里人把人给截住,给菊花家里要了些看病的银子,从此后两清。菊花爹觉得家里停两个死尸晦气,也不看黄道吉日了,直接抬到后山给烧了。”
周杏花的语气显然是去凑过热闹,对那一家子没有好感,自然也不会同情。
“真是菊花弄死她后娘的?”赵荭问道。
“谁知道呢,现在菊花都死了,她爹和那几个弟弟妹妹咋说咋是呗。”周杏花说完闲话,便起身道:“这两天天好,我得多进山去采点药去。周火他们姐俩的摊子挺红火的,等晚上让他们过来跟你对账。”
周杏花急匆匆的走了,根本不给赵荭说话的机会。
在屋里呆坐了一会,赵荭便叫上三小只,准备带他们去庙里上香,顺便兑现与菊花的承诺,给他们娘俩点长明灯。
还没等出门呢,赵富贵便顶着一对黑眼圈上门,进屋便道:“这些日子你小心点,菊花出事前来过你这,她那见钱眼开的爹没准会来闹腾。你也别怕,他敢闹腾就打发几个小的去找我,不能惯着他们。”
“堂哥放心吧,我要是打不过指正得找你来救场啊!谁让你是村长,这一笔也写不出两个赵字呢。”赵荭半点也不客套。
赵富贵没好气的瞪了赵荭一眼,这堂妹有本事不假,可脸皮也真厚,连客套话都不会说一句。
转念一想,赵荭这是没拿他当外人,赵富贵心里便舒坦些,跟赵荭说了族长定下给几个小的上族谱的日子,自也说了盖房子的事。
“我可不懂这些,堂哥看着帮忙张罗吧。我要求也不高,按照这个建几间屋子,把院子围好了就成。银子要是不够,我还能拿个二三十两出来,这房子是要住一辈子的,可得盖的解释些。”赵荭将自己早就画好的图纸给了赵富贵。
一间主屋赵荭自己住,分堂屋和里屋,还有三间是给三小只的,外加一间客房和一间书房,还有一个敞亮的厨房。
至于茅房,赵荭决定建在角落里,省的有味儿。
现在的老屋,用来做库房正好不过,简单的修缮一下不漏雨就成。
赵富贵以为赵荭盖这么多间屋子是包含了林源和赵灵秀的,倒也没多问,只道:“你要是都想盖成青砖大瓦房的可不够,一间屋子就得小十两银子,这堂屋就顶两间了。除非屋子盖小点,或是盖一面青的。”
闻言,赵荭去了趟里屋,又拿出三十两银子递给赵富贵。
“堂哥就按照好的盖,银子的事我心里有数,大不了先紧上一年,总比日后推倒了重盖要划算的多。”赵荭拍板道。
百八十两银子于赵荭而言并不多,只是不想招惹麻烦,才想低调些,否则她非得建造个四合院不可。
赵富贵虽诧异赵荭这么快就存了这些银子,但也没多问,只是道:“那啥,赵玲想跟你学炮制药材,你看她能中不?这丫头也是个犟种,经了上回的事,非得说要学她堂姑你,做个有本事的女人,我骂了她好几天都听不进去。”
看着赵富贵的眉头能夹死苍蝇,赵荭哼道:“这丫头倒是像咱们赵家的血脉,姑娘家咋就不能做个有本事的人了?等她能赚钱能养家,不管是出嫁还是招赘,都不怕被人欺负,还能像儿子一样给你养老,有这样的闺女你就知足吧!”
赵富贵显然没这么想过,闻言怔了好一会,豁然开朗的笑了起来,拍了好几下桌子。
“是我想岔了,咱们赵家的闺女可不兴见天抹泪的,这丫头像她堂姑你是好事啊,好事!”赵富贵起身,笑容满面的道:“方才忘了问你了,这是要出门去?正好我要套车去窑厂给你定砖瓦去,捎你们娘几个一段?”
“那敢情好了,我这老胳膊老腿还真折腾不懂。”赵荭立马喊了三小只,跟着赵富贵一块出门去。
沈氏也跟着去凑个热闹,给家里买点盐也是好的,省的走路去赶集了。
乡下人的牛金贵,村长家虽然养的起牛,也舍不得经常用,怕给累坏了。
但听赵荭说是想给菊花和她娘点长明灯,赵富贵也不怕使唤老牛了,直接先送几人去寺庙,一路上不停的说赵荭这是行善积德呢。
却说赵荭和沈氏几个到了寺庙后,捐赠了香油钱后便有和尚给点了长明灯,又带着几个小的上香拜佛,请了平安符后,赵荭便准备离开,却不想被一个小沙弥拦住了去路。
“女施主请留步,有位贵客说是您的老友,想要与您叙叙旧,就在那边凉亭里。”小沙弥指了个方向后便念了声佛号告退。
沈氏见状,便道:“我带着他们三个去那边看看荷花,听说里养了好多鲤鱼,要是能看到鱼跃龙门可是有好运的呢。”
赵荭点头,三小只这才跟沈氏离开。
望向凉亭的方向,赵荭打量着里面人的背影,却一时没能认出是谁来。
但想想古人信奉神佛,应当不会在寺庙里害人,便大步走去。
“鲤鱼跃龙门,一个泥腿子也有这样的念头,也不怕折了一辈子的运气,真是可笑至极!”赵荭才登了一半的台阶,便听到里面传来了讥讽的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