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眼里,汉军从狂风暴雨般的进攻模式,转变为求稳策略,先拔除召陵城外的营地,这是极其正常的操作,没什么可质疑的。
可惜!
这番操作在彭脱的眼里,却又无端生出了诡异:“渠帅,您会不会是太累了?导致出现了幻觉,还是说......”
“扯淡!”
彭脱毫不犹豫,愤怒打断。
管鹏急忙拱手致歉:“末将失礼,还望渠帅责罚。”
彭脱又岂能跟管鹏一般见识,他敛起怒火,目光幽幽道:“你仔细想想前些天的战斗,再和最初的汉军作战对比,即便他们稍有懈怠,怎么可能有如此大的差距。”
“前些天,他们进攻一座营寨只用了不足一刻,半个时辰便拿下三座大营,一整日下来,将北门残存营寨全部拔除。”
“可你再瞧今日......”
彭脱深吸口气,目光如同冰针般刺向东门战场:“他们半个时辰都没能拿下一座营寨,三河、五校可是朝廷最精锐的兵马,他们即便再差,也不会差到这般地步吧?”
“当然!”
言至于此,彭脱急忙补充道:“最令人起疑的是,对方进攻相对猛烈,伤亡大幅度提升,却依旧没能拿下营寨,他们即便再怎么松懈,总不至于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吧?”
嘶—!
管鹏怔怔的凝望着战场,倒抽一口凉气,半晌说不出话来。
果不其然!
摇摇欲坠的第三营寨,居然到现在还没有被汉军攻破。
虽说,经过战火淬炼的义军,作战经验大增,但若说他们可以在数日之内,抗衡三河、五校精锐的猛攻,这种事情完全是不可能的。
“难不成......”
猛然意识到不对劲儿的管鹏,脑海中立刻得出个极其恐怖的结论。
他神情木然地顿了顿,整张脸苍白如纸,如同冰人般呆呆僵立了半晌,方才言道:
“进攻召陵城外营地者,非是三河、五校精锐,而是另有其人?”
“可是......”
话音刚落,管鹏自己便否定了这个结论:“这怎么可能啊?既然有三河、五校的精锐在,又何必让别人上战场来送死?”
“没错。”
彭脱缓缓点头,深以为然地道:“若是三河、五校精锐俱在,自然不必让别人送死,可他们若不在于此呢?”
“不在?”
管鹏惊悚了一下,脑袋嗡的一下大了。
他的确不敢相信这样的猜测:“这怎么可能!官兵此来豫州,是为剿灭我等义军,不在此处,又能在何处?”
彭脱凝视着管鹏的双眼,极其冷静地道:“南阳、兖州,哪里不能去?哪里没有我义军的足迹?”
“啊?”
管鹏目瞪口呆,如雷轰电掣般怔在原地:“不至于吧,官兵尚且未能剿灭我等,又岂能轻易离开豫州,直奔南阳、兖州?”
“好。”
彭脱点点头。
实际上,他同样觉得官兵不太可能离开豫州:“那西华呢?你别忘了,波才从颍川退兵,便屯驻在西华,三河、五校精锐心知拿不下召陵,转道突袭西华,有何不可?”
“西华?”
管鹏眼神骤亮,恍然大悟:“没错,他们一定已经改道西华,准备突袭波才,渠帅,咱们是否要派兵支援?”
“不急。”
彭脱摆了摆手,仍旧保持绝对的冷静:“西华若当真遇袭,波才一定会烽火狼烟示警,而今却还没有如此,证明西华尚未遇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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