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畏惧的赵梦浮,这会儿也急了眼,「哪有当妈的,这么虐待自己的儿子!陈芝兰,你这个人心肠是铁石做的吧!」
母亲不仅不急,反而微笑着对夜游神说:「瞧见没有,这两个小两口为了保护对方,以至于连命都不要的地步。」
「今天晚上,我可是亲眼看着他们圆房的,夜游神大人不必疑虑。」
捂着额头鼓包的夜游神,咧嘴露出吱吱的怪异笑容,「好,小丫头我收下,咱们两清了。」
说完,夜游神抓起尖叫的赵梦浮,化作一团黑雾消失在窗口。
母亲将我扶坐在椅子上,又用刀背敲击了下我的后颈,我的身体再度恢复如常。
在身体恢复的刹那,我立即将母亲推到一旁,趴在窗户口往外张望,可外头空荡荡的啥也看不见。
「别看了,夜游神日行百里,夜行千里,赵梦浮早就被带走。」
母亲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将烟蒂丢掉,并把杯子递给我,「给我倒杯水去。」
啪嚓——
瓷杯子被我摔了个粉碎,我对母亲怒目而视,几乎吼出声,「我是说真的!我和赵梦浮素丝未染,不信你去看浴室,我连水龙头都没碰过!」
「床是干净的,垃圾桶也是干净的,甚至我的衣服也没有脱过!」
「赵梦浮还是第一次,她今年十八岁,就是个孩子!」
母亲愣住了,随后又给自己点燃一支烟,不屑的说道:「咱们知道,夜游神又不知道。它就是一只耗子精,静等十个月以后赵梦浮产子。」
「哪怕是要和我翻脸,也找不到人。」
「十个月后,你也不会再待在这个鬼地方,哪怕是夜游神要找麻烦,也找不到咱们娘俩。」
我冷着脸问:「十个月后,如果赵梦浮还没有产子,夜游神会对她做什么?」
母亲没有隐瞒,风轻云淡的说道:「她会被愤怒的夜游神开膛破肚,死在荒郊野地里。这可不怪我,要怪就怪你没在她体内留下种子。」
「否则的话,夜游神或许会饶赵梦浮一条生路。」
愤怒之下,我一脚踹翻了母亲的桌子,「我活了十八年,从来没见过我妈!你到底是人是鬼!?」
「如果你是鬼,为什么不连我一起杀了?」
「如果你是人,为什么要害死赵梦浮!」
面对我的质问,母亲反而一脸的无辜和不解,「为了一个顽劣的富家女,你至于生这么大的气么。你如果喜欢这样的,妈可以多找几个,每天不重样的伺候你。」
「外头的赵黛蕾怎么样?她们是姐妹俩,长得也差不多。」
「差不多你大爷!」我再也控制不住怒火,第一次对母亲说了脏话。
「赵梦浮是顽劣,是任性,甚至是恶毒和肮脏!」
「可她身上的恶毒和肮脏,你和我身上都有!甚至拿她去交换利益和生命的我们,要更恶毒和肮脏的多!」
「她再怎么错,也不该去死,更不该替我们去死!」
「你敢骂我!?」
母亲气得掐灭烟站起身,愤怒的盯着我一会儿,又泄气的坐了下去,「我是你妈,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别心情不好就冲着我大吼大叫。」
「夜游神早就盯上了你,是我和他交涉,所以才拿赵梦浮去换的。」
「按理说,一个美女陪着你睡一觉,我还能得到一枚防腐丹,这笔买卖稳赚不赔。」
「你跟着老爷子这么多年,学会了他一身的本事。可这脑筋,怎么也学得古板了呢?」
愤怒之后,我对自己的无能为力感到绝望。
同时,对母
亲的算计也深感绝望。
我捡起地上的诛邪环,目光凝望着外头,「有些事情,不是能用一加一等于二算的。你为了帮我,才害了赵梦浮,关于这点我并不领情。」
「妈,你要不然现在拿刀杀了我。要不然……你就滚离我的世界,我再也不想看见你,也不想和你扯上关系。」
母亲看向我的目光开始发冷,她站在窗口,抬脚狠狠的踹在我的身上。
「咳咳!」
这一脚踹到了肺部,我脸色煞白,捂着肚子蜷缩成一团。
母亲冷冷瞥了我一眼,「孬种,我不该生你。」看書菈
一股子狂风刮过,母亲纵身跳入风中,消失不见了踪影。
我蜷缩着,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连动弹的力气也没有。
咳咳——
用力咳嗽两声,没有出血,可见母亲这一脚是收了力气的。
被我这么辱骂,还没有气到杀我,可见母亲是真的母亲,不是假冒伪劣。
外头的赵黛蕾听到动静,进门来将我搀扶到椅子上,不停替我拍打后背,我这才喘过气。
窗户破碎,翻倒的桌子,地上一片狼藉。
赵黛蕾隐约中意识到了什么,惊慌声询问:「诸葛先生,我妹妹呢?她今天晚上应该和你洞房的,现人在哪儿?」
「人在……」
没等我回答,外头大门打开,传来了赵无极疲惫沙哑的声音,「有人吗?」
赵黛蕾扶着我下楼,看到赵无极脸色煞白,一瘸一拐的拄着根木头,站在屋子里头。
胡雅已经走上前,搀扶住受伤的赵无极,「你这是怎么了?」
赵无极老泪纵横,哽咽着说道:「王厚忠和苗桂华两口子愿意饶了我,但是要走了我一条腿,还有十年的寿命。」
「现在的我,就是还有两年活头的瘸子。」
赵黛蕾忍不住的泪流满面,扶着赵无极坐在沙发上。
赵无极四下环顾,「梦浮呢,我怎么没看见梦浮?」
赵黛蕾也含着泪问:「诸葛先生,我妹妹她到底去哪儿,您倒是说话啊。」
面对赵家人,我第一次低下头,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把事情的原委告诉他们。
在听过我的诉说以后,赵无极的老眼通红,艰难扶着座椅,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诸葛先生啊,算我求你了!」
「祸不及妻儿,你就是要我这条老命给他们陪葬都行,求求你放过我的女儿!」
「她是个孩子,今年才十八岁,无论怎么都不该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