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我知道,何大人肯定会告诉皇上老叔的,小猴儿嘛,能懒也就懒了。那个尤总管在魏国公自尽第二日便离府不知去向,一直都没回来过,弄得徐增寿恨不得要他的命,不过确实没见他回过魏国公府。”朱文羽又换成了嘻皮笑脸的模样。
“你这泼猴!朕不叫你来你还不肯说呢。”朱元璋哭笑不得,又问道:“那个玄武门外槐树街的萧府是什么人?和魏国公府有何关系?”
“呵呵,这您也知道呢?那个府上有个人也是天衣盟的人,和那个尤总管是一伙的,我想顺着他找到那个尤总管的线索。”
“有什么消息吗?”朱元璋问道。
“还没有看出来什么。”朱文羽一下子兴致全无,垂头丧气道。
“你看看这个,看有没有用。”朱元璋从书案上拿过一张纸,扔给朱文羽。
那纸飘飘然然往地上落下,朱文羽抢前一步,手如闪电般一伸,在那纸将落地未落地之时已一把抓在手中,摊开一看,只见纸上密密地写着几行字:“萧宁波,年六十一,沔阳十里铺萧家村人,洪武元年定居应天府(原称集庆),洪武二年于西安门外银匠坊街开立四海钱庄,兼营典当买卖,名为四海当铺。洪武十二年购得玄武门外槐树街庄子一座,价银十二万七千七百五十两。据传洪武十五年因风瘫卧床不起,有一子萧无涯,年三十八,已娶亲,无子,现为四海钱庄和四海当铺东家,生意尚好,在北平城,扬州,成都三地各有一处四海分号。萧无涯为人谨慎,深居简出,在京中交游不广,仅与城隍庙边恒安当铺东家苏再明,西安门外银匠坊街舞云斋绸缎铺东家傅周兴,国子监翰林向明威等人交好,其中萧无涯妻萧傅氏即为傅周兴长女。”
朱文羽看得目瞪口呆,叹道:“何大人真好本事。”他当然知道这些资料都是何文灿弄出来的,原来他便曾听说过何文辉乃朱元璋义子,从前跟随朱元璋打天下之时便一直都是替朱元璋打探军情的,颇受朱元璋重用,而何文灿则一直都是跟随在胞兄身边,自然也绝非泛泛。上次何文灿登门求见时朱文羽看他长得十分普通并无任何特异之处,此时才知这何文灿实非等闲之人,不愧专门打探消息,不但很快就能将对方底细打听得清清楚楚,连朱文羽他自己的一举一动都绝瞒不过人家。
朱文羽灵机一动,忙道:“皇上老叔,能不能让何大人再帮我一个忙?”
“唔?小猴儿你说说,想干什么。”朱元璋一边说一边坐回书案后边的龙椅之上。
“让何大人替我查查四川乐山府知州刘世成这个人,为官如何,和哪些人来往密切?”
“嗯?”朱元璋虽说出身微贱,读书不多,但为人却是十分聪明精明,听闻朱文羽此言不禁陡得警觉:“刘世成?此人怎么啦?”
“没事,皇上,没事。”朱文羽笑嘻嘻道:“就是上次我从四川沿江东下回京,经过乐山,见他把岷江的跑船货税提了一倍,觉得奇怪,自作主张给压了五成,嘿嘿,这事还没和您老人家说呢。”
“一倍?!”朱元璋又惊又怒,他虽没作过水上营生,不知这货税到底该收多少合适,但动不动便将税赋提了一倍这也是极少之事,就算这税是四川地方上定的,至少也会有折子说一声,可自己居然一点都不知道?!亏得自己一直还以吏治清明大明百姓安居而自许:“竟会有这种事?朕这就下旨着刘世成回京述职!税赋先降到原来的样子,听候朕的旨意再说。曹海青,即刻拟旨!此外再给胡惟庸拟一道旨意,让他以朝廷钦命往各地官员发一道旨意,说朕的意思,今后大明土地上的均徭赋税,地方上均不得随意变动,若是需要增减,须得奏报朝廷,有朝廷旨意方可奉旨颁行,违者治以欺君之罪!这群没王法的王八羔子,不见见血没人把百姓父母当回事!”
“遵旨。”大太监曹海青一倒拂尘,躬身道。
“等等等等,皇上,刘世成那边先等会。”朱文羽连忙叫道。
“怎么?还有何事?”朱元璋奇怪地问道,一时没注意像朱文羽这种当庭阻止天子下旨的事可绝对是“大不敬”的大罪一条,不过就算注意到,凭朱元璋对朱文羽这猴性的了解恐怕也是轻轻揭过略去不提了。
“刘世成那边让四川布政使魏正行先查问清楚再说,先别着急调回京,皇上老叔,还是先让何大人替我打听一下刘世成和哪些人来往密切的事好不好?”见阻住了正要往外走的曹海青,朱文羽涎着脸嘻笑道。
“怎么?查这个为何?难不成这个刘世成也和天衣盟有关吧?”朱元璋嗤道。
“嘿嘿,皇上,我也只是猜,可能会有点关联吧?查查才清楚。”朱文羽虽然心中百分百确定这个刘世成必定和天衣盟、余世雄、萧无涯都有关,但没有查清楚之前,他也不想把话说得太满,只是笑嘻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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