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满语,陈功也会说一些简单的话。
满语和蒙语,陈望自然也都会。
一众俘虏本就因为突然的杀戮而心乱如麻,陈功说的话他们也不敢不听。
刀盾丢来之后,一众俘虏乱哄哄的捡了起来,而后便被甲兵一路驱赶到了道路的前方,盾车和炮队的前方。
“你不问我,为什么要留下这些俘虏?”
陈望看了一眼安排好了一切,重新回到身旁的陈功笑道。
陈功想了一想,回答道,
“大哥自然有大哥的道理,我听大哥的就好。”
陈功没有再称呼陈望为总镇,而是改口重新叫回了大哥。
他知道现在陈望是要和他说一些兄弟之间才会说的话。
听到陈功的回答,陈望感到些许的欣慰。
自从黑水峪之战后,陈功也慢慢的能够听进他说的话了,比起以前来说,要进步了很多。
“敌人看到有己方的军兵叛降,士气必定有所削弱,说不定后续因此投降的人更多。”
陈望微微仰头,看向不远处盘踞隘口的清军营垒,淡漠道。
“不过实际上我也是临时起意,这些俘虏反正没用,不如拿来当做炮灰,也算是废物利用了。”
陈功点了点头,不过过了一会,又问道。
“那要是真有人拿了先登,取了首级,真保举一个旗总,下发纹银?”
“要是真有人拿了先登,取了首级,我保举他一个旗总,发一点的银钱又如何?”
陈望转头看向陈功,严肃道。
“自古皆有死,人无信不立。”
“若是失信于人,必不为他人所信。”
“失信于军,便不为军众所信,军众不信,何以领军?!”
火炮的轰鸣声猛然响起,只是一瞬间便已经压倒了一切的人声。
陈望和陈功两人皆是转头循声望向前方。
若是寻常沉重的红夷大炮在山道之上自然是不便使用。
但是蒲珏用新式铸炮法铸造的火炮,同时还是用最为轻便的青铜铸造的火炮,三斤炮只有数百斤重,几个人一起用力便可以推动。
而且炮架经过了改良,崎岖的地形也能使用。
操纵火炮的炮兵皆是老练的炮手,不仅操炮多时,在汉中镇时训练都是实弹,甚至还有相应的训练操典。
甚至还有专门的测绘描点工具,火炮之上甚至还安装有标明着刻度的瞄准镜,命中率自然惊人。
一众站在最前方的俘虏,大部分人的脸上都露出惊恐之色。
他们根本无法想象,明军的火炮竟然有这般巨大的威力,还有这么快速的装填速度,甚至下意识的忽略精准度的问题。
“嘀——————”
伴随着高亢的唢呐声冲霄而起的,是更为震耳欲聋的喊杀声。
盾车最前方,一众被赶鸭子上架的俘虏们强行将心中的恐惧压下,他们高举着手中的战刀,握持着盾牌向着前方狂奔而去。
箭矢从前方的营垒之中飞射而出,守卫营垒的军兵根本没有因为他们的身份而有丝毫的留情。
当他们拿起兵刃的那一刻起,他们所属的阵营其实就已经彻底的发生了改变。
守卫营垒的军兵绝不会接受他们再一次的投降,也不会相信他们,信任的危机一点建立起来,便难以瓦解。
他们不能丢下兵刃,也不敢回头。
丢下手中刀盾,只怕是还没有跑到近前就要被弓箭射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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