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死的差不多了……”阴影中的那个身影,现在脸上涂抹着浓厚的沙漠迷彩在烟尘中的一处墙角微笑着道:“就这么战死了,总好过回去跟废物一样的活着。”
在他身边的一位壮硕的汉子,低头轻声道:“我们不想想废物一样的活着,所以才恳求您、跟着你来到这里。我们不怕死,我们只是想证明我们不是废物!”
那身影听得这话,扭过头来微笑着道:“不!你们从来就不是。只是老爷们,觉得你们碍眼了。他们从来不在乎前线的袍泽们,经历了什么。他们只会看计划表上的成或者败。”
“我们看起来,好像打了不少仗。可实际上,家里的那些老爷们根本就没有踏足过真正的战场。他们只是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从枯燥的文件里面了解到我们死了多少袍泽、伤了多少兄弟……”
这很无奈,但这却也是事实。大楼里面的老爷们,如果不是因为担心舆论的问题他们根本就不会在意死了多少人。他们只看成败,不管伤亡。
从某些方面来说,实际上红队的待遇比起普通士兵还不如。任务成功了,那些战死的袍泽才会有机会被埋入阿灵顿公墓里面,属于红队的那块墓地。
他们会被怀念,那些新加入队伍的成员会被专门带去缅怀和纪念那些战死的袍泽。但如果任务失败了,甚至很多尸体都找不到了。那么,谁会缅怀呢?!答案是:没有。
他们甚至连牺牲的消息都不会被披露,就这么整个人直接蒸发消失了。除了跟他们一起的战友,不会有人记得他们。而那些战友,也很可能会因为任务的失败而被清退出队伍。
他们在数年内,很难再找到工作。常年的训练让他们的思维近乎固化了,他们自身就已经不适应社会了。而公司、调查局的人,更是不可能放任这些比红色危险标记更危险的人就这么自由活动着。
所以,被监控是理所当然的。不过,这都还算好。比之这些更悲惨的是,他们不可能获得更好的退役待遇。失败者,大楼的老爷们是不会青眼相加的。没有将他们的退役待遇取消,那些老爷们已经觉得自己很仁慈了。
已经很念及袍泽之情了。然而,在没有更好待遇的前提下还被各种监控着。这些被迫离开现役的队员们,其生活情况可想而知。如果不是这位找到了他们,并将他们带回去。
那么,这些人会有多少因为接受不了这样的结局而自杀又或者是走向黑暗。这都不得而知。
“那些人……都死完了,我们的小队还有不到十个。包括了您。”迷彩男子对面的那人,低声道:“我们现在还能保护您,撤出战场。”
脸上抹着迷彩的男子,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你觉得,我会是抛弃袍泽然后自己跑掉的人吗?!”
“不!您应该撤离,这次的作战本来就不应该把您也拖下水!”在迷彩男子对面的那汉子,低声而又坚决的道:“您只有活着,才会保证和我们一样遭遇的袍泽们。能够有一个可以相信的人存在!”
却见那名汉子,苦笑着低声道:“其实,大楼的老爷们是怎么对待我们那些退役袍泽的。您以为我们都不知道吗?!是的,其实我们都知道……”
“但也是因为有您的存在,所以我们才有了继续呆下去的信心。知道吗?其实,大楼里面那些人。除了那些主事的老爷,其实所有知道您的人都只信任您。”
那汉子感慨的道:“如果您不在了,我相信整个队伍和大楼唯一的互信就消失了。我们……其实找不到可以相信的人。我们的那些曾经的袍泽,没有死在战场上。却被自己人逼死的,太多、太多了……”
“轰!轰!轰!!……”那迷彩汉子抬眼望去,他们埋设的最后的C4和诡雷都炸开了。这说明,对方的支援力量已经踏入了内围。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却见那迷彩汉子,低着头,沉声喝道:“跟我最后冲一次!我们至少要干掉那个该死的厨子,他才是这一切的核心。我们可以战死,但不是因为失败!”
“所有人,随我突击!杀!!”低声喝了一句,这汉子竟然已经率先冲了出去。阵地上的枪声“砰砰砰……”不断的炸响,红队不愧是红队。
他们互相之间的默契,几乎已经达到了无缝链接的程度。一人突袭跃起,便有其他人射击掩护压制。在那人落地后,便有第二人跃起突击。其他人再次据枪掩护。
整个过程,他们甚至都无需沟通也不用任何的示意。甚至连射击他们也是交替式的,即便是有人换弹夹整个火力的覆盖也不会停止。甚至前行突击,也不会停止。
“法克!这些疯子他们要死拼了!”猎犬凄厉的嚎叫在耳机里想起,侯大盛倒是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他们本来就没打算活下去,回去了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说着,他嘴角勾勒出了一丝笑容:“能拖着传奇一样的老兵一起死,我倒是也不亏。”
“鳄鱼!鳄鱼!你个该死的!快点儿过来!!”猎犬凄厉的吼叫声再次响起,因为在对方突击发动的短短一分钟时间里,守备队不到十人的豺狗现在就剩下他和侯大盛了。
猎犬腹部中了一枪,打在了防弹插板上。猎犬知道,这样的好运气不是次次都有。他可以战死,但他不能让侯大盛死。所以,他选择的是悍不畏死的扑出去!
“啪啪啪……”一阵枪声响起,猎犬瞪大着眼珠子不敢置信的看着几个据枪的身影就这么趴下。
也是这个时候,他的耳机里响起了鳄鱼的声音:“我冲不过,乌鸦过去了!”
“乌鸦?!”侯大盛皱着眉头低声问道,鳄鱼的声音再次在耳机里响起:“这次补充来的,黑组的人手不够。他被专门推荐过来。对了,也跟您一样他是华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