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从我参军起,想杀我的人太多,
而那些人……大多都和你差不多的想法。”
看着他眼底的清明。大王子神色顿住。
……
与这里相隔不远的一处山道口,正静静端着一个背着药篓的素衣女子,正是青羽。
青羽放下药篓,仰头望了眼天色,心里默数着时间。
这是她计划的第二步,此前那个南缅王宠妃只是个幌子,而南缅大王子才是姑母的人。
他们做了这么多,不惜发动两国战争,为的只是肃王封黎笙。
按照姑母所说。大夏国除了璟和帝,最大的威胁便是封黎笙。只要大夏没了这两人,他们所谋之事便成功了一半。
而利用南缅大王子引封黎笙入局,这个主意便是她出的,届时封黎笙受伤逃脱,安排好的人会引他逃往这条路。
她再装作来此采珍惜药材,顺势救下封黎笙,为了打消他的疑虑,也为了促进两人的感情,会有追兵过来。
两人最后逃到一处崖底,而那处崖底的出口只有她知道。
两人朝夕相处之下,自己在他最落魄的时候默默陪伴,她相信时间长了自己一定能打动他。
等到那时,她再顺势找到出路。可这还不够,她必须在他心上烙下刻骨铭心的印记。
所以到时候,她打算计划一出自导自演的刺杀,在封黎笙九死一生之际,自己以身挡箭……
她正兀自幻想着,甚至想到了以后两人在一起的生活。从怀中小心翼翼的掏出那枚刻着“沈”字的玉佩。
放在鼻息间轻嗅了嗅,似乎这样便能闻到男人身上的味道。
可是……眼看着太阳渐渐落下,时间一点点过去,山道口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她终于从幻想里抽离出来,站起身来回踱着步,在心里一遍遍复盘着她的计划,推测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直到又过了小半个时辰,她终于不得不悲哀的承认,她的计划可能失败了。
她捏紧了手中玉佩,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既然事情已经不可挽回……
她冲着身后某处挥了下手,草丛里,手下接到命令,“噗嗤”一声,被绑住四肢的女人没了性命。
……
南缅王宫这边,直到被人粗鲁的压住肩膀跪倒在地,看着黑衣人一个个倒下,南缅大王子依旧不敢相信,他们就这么猝不及防的失败了!
他恍惚着喃喃自语:“你没有中毒,你早就发现了?怎么可能,明明我们计划的每一环都万无一失……”
封黎笙让人清理了现场,随意挑了处石墩坐下,仿佛不是在危险重重的他国王宫,而是在自家后院。
听到南缅大王子的话,他语气平静的回了句:“因为太万无一失了!
听说大王子熟读汉人书籍,那应该知道事出反常必有妖!”
南缅大王子还是不愿接受自己就这么失败了:
“为什么?我连整个南缅都舍了出去,你为什么还会怀疑……”
“因为太顺利了?从我来到西南,顺利收复被夺回的两座城池。
我刚计划着如何挑起南缅内乱,不费一兵一卒拿下南缅,你就正好出现了。若这只是一场普通的战役倒还说得过去……”
可他来之前便知道,这是太子一派为他设的局,既然是设局,又怎会让他如此轻松的结束战役?
见对方听完这话,一副被打击到的神情,他淡淡一笑,道:
“还有,表面上,这次你们南缅胆敢攻打大夏,是因为南缅王的一个宠妃撺掇,这件事乍一听没什么问题,可一个宠妃,即便再得宠,也没那个能耐如此快速的调动人马发起战争!”
南缅大王子怔怔的说不出话来,原来他们从一开始便错了!
并非他们不够聪明,而是身处社会层面不同,看问题的角度自然也不一样。不管是大王子还是青羽,亦或者是躲在背后的青瑶,他们都不是真正的当权者,便永远做不到站在高处审视全局。
封黎笙不再废话,直接问他:“你是高昌王后的人?”
南缅大王子冷笑:“成王败寇,要杀要寡兮听尊便!”
封黎笙并不意外他这反应:“据我调查,大王子是南缅王和一个汉人女子所生,因为生母不受待见,十岁之前一直被养在庄子里,十岁之后才被接回宫,渐渐崭露头角。想必真正的大王子早已经死了!”
南缅大王子依旧面无表情。
封黎笙继续道:“我猜,你这么尽心竭力的为你的主子办事,多半是她抓了你的家人威胁你?”
南缅大王子眸色动了动,却依旧没吭声。
封黎笙彻底没了耐心:“不说也没关系,那就直接用行吧!
只要刑罚到位,这世间基本没有撬不开的嘴!”
他挥手示意亲随过来把人拖到僻静处方便用刑,临走时瞥见水榭旁那一簇簇漂亮的五色花。复又交代了句:
“还有。问问这花能不能移植?若可以,临走时多挖一些,带回去种在府里,王妃肯定喜欢!”
明明前一刻还是一脸冷漠的杀神模样,可看着这些花时,神色立时柔和下来,向上元灯会上哄心上人开心的温润郎君。
看到这一幕的南缅大王子:“……”明明他已经做好坦然受死的准备,可为何此刻会由然升起一股愤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