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高手无法正面对付正规军，可若是刺杀草台盘子的领头人，简直如同探囊取物。

没有领导的农民起义丝毫威胁不了江湖大派的统治，所以他们自然也是尽可能地抽骨吸髓，对治下百姓比朝廷还要残酷。

燕山以南，淮河以北名义上属于金国，实际上早就成为了少林，嵩山，恒山，泰山，华山，全真，倥侗，日月神教等江湖势力的地盘，无论金国还是宋廷想要插手，他们都不会容许。

他们自身小团体的意识已经根深蒂固，完全不可能被化解，未来变得越强，对中央政权的威胁也就越大。

“说起来古界也有过这么一段时间，当时也是靖康之后，北地完全成了江湖大派的自留地，一直持续了一百多年，直到后来魔师降临，以绝对的暴力扫平了一切。”怜星点点头，她的确想起了历史的相似性，“莫非这就是历史的必然？”

“门派的割据化是必然，这是武功带来的影响，顶层武者的武力越高，王朝对他们的约束力也就越弱，一旦突破了某个临界点，朝廷就只能变成维持治安的工具，皇帝也变得无足轻重。”

怜星秀眉轻扬，笑道：“你就是那个突破了临界点的人吧？”

钱恒叹息道：“我只是其中一個，以后这样的人会很多，朝廷也这种统治方式也会慢慢变得不合时宜。”

“如果以后这种高手大量出现在这些只顾自己小团体利益的门派，世界的样子是什么样，从现在的北地就可以看得出来。”

战乱不休，生死无着，普通人活着，不知道哪天就会突然遭受横祸死于非命。

“可你之前不是更担心遇见灭世之灾，所以才建立统一战线，收拢高手以防万一，怎么现在又变了。”

钱恒无奈道：“我又不是圣人，能够算无遗漏，之前的想法有些过于天真，我高估了金界武人的道德水准，要是按照之前的标准建立统一战线，一定达不到我估计的目的。”

“北地的大派，根本没有被统战的价值，他们只配被摧毁。”

这其实也源自他当年看小说时留下的滤镜，总是下意识的美化金界的武人，忽略了一个真实世界中，武人的出现会导致什么样的连锁反应。

古界的江湖实际上给了他不小的误导，让他错以为金界也差不多，可事实却证明，论武学两者或许半斤八两，可论底线两方却天差地远。

当然，武当要除外，起码张三丰还在的时候，这门派和其他大派的画风都不一样。

钱恒数了数，全真教也能算半个，岳飞死之前数年，王重阳还在一直组织义军抗金，只是屡战屡败，第三次全军覆没后心灰意冷到了活死人墓，十几年前才创建了全真教。

手上用玄慈圆真等人的血染红，天子望气术的进度一下子暴涨，几乎达到了进度条的一半。

当然并没有什么进度条，这只是钱恒约莫出来的数据，不过他自我感觉差不到哪去。

此时全力远转望气术，会出现左眸泛金右眼亮银的异象，不过仍然只能在修炼过程中看到王朝气运。

与之前相比，大部分国家都没有多大变化，西辽龙气更见衰微，在吞噬其龙气的红光已然能够看出火鸟形状。

可变化最大的，却是金国龙气，之前在不断撕咬龙气的猛虎懒洋洋酣睡，而代表金国龙气的淡青色已然不可见。

按照天子望气术的说法，这意味着金国已经灭国，而且没有丝毫复起的希望。

可明明他并没有听说金国有大的变动，各地如往常一样，甚至比平常更安定。

钱恒愈加好奇，如果不是要修炼天子望气术，摆脱神秘力量的影响，他立刻就准备去看一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也不知道阿飞两人有没有发现什么情况。”

怜星有些担心两人的情况，钱恒其实有感觉自己之前的安排有些不妥，他错以为金界的武林要比古界安全，却没有想到事实正好反了过来。

“要相信他们两个，阿飞聪明机警，不会那么容易出事的。”

嘴上安慰怜星，钱恒心下却打算，把少林旁边的嵩山派扫掉，就北上河北黑木崖，挑了日月神教，然后顺路去燕京看一看。

钱恒又花了一天时间，从藏经阁挑出有用的武学秘籍，还有达摩院，罗汉堂，般若堂三大武学机构的研究资料，然后让唯一没有被废除武功的玄苦带领一部分武功，押送到天山灵鹫宫。

乔峰的恩师本不愿屈服于钱恒，可对付这等有底线之人，钱恒的方法多的是。

他只不过威胁让少林改名，对方就心不甘情不愿的答应了押送。

押送的第一站是嵩山派，玄苦到来时，只能看到横七竖八倒伏于地嵩山弟子。

他因为反对两代方丈的路线，一直被打压，几乎从未下过少室山，江湖阅历很浅，自然认不出这些人中，托塔手丁勉、仙鹤手陆柏、大嵩阳手费彬、汤英颚、锦毛狮高克新、九曲剑钟镇、大阴阳手乐厚、神鞭邓八公……鼎鼎大名的嵩山十三太保一个都不少。

不仅仅嵩山派高手齐全，甚至还多出来了不少邪道高手，譬如凶名赫赫的白板煞星，还有他的徒弟青海一枭。

他唯一能够认出来的，就是双膝跪地，正在大口大口喷血的嵩山派掌门人左冷禅。

左冷禅当然也看到了他，虽然他也没有认出玄苦是少林中的哪位，可也让他大喜过望，他对少林的服饰一清二楚，知道眼前之人是玄字辈，且武功不低，才能穿橙黄色袈裟。

“这位大师，立刻离开，凶徒蛮横，我嵩山无力抵挡，请速向少林求援，以全武林正道之义！”

他声震如雷，生怕钱恒听不见，同时偷偷蓄力，准备在钱恒去对付僧人时逃跑或者劫持他身边的绝色佳人。

可出乎他意料的是，面前横扫整个嵩山的年轻人居然连回头都没有，那少林僧人也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已然一步步走了过来。

“左掌门还是认命吧，少林已经被这位少侠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