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祈誉打完电话,陶颖的心情好了很多。
太阳也晒够了,她起身准备回去。
忽然有电话进来,是她之前的一个女客户。
陶颖接通后说:“廖总您好。”
那边说:“我有个朋友想见你,方便出来喝茶吗?”
陶颖以为是介绍客户,便说:“好啊。”
到了约定的会所,在服务员的引领下找到廖女士说的包厢,进去一看,陶颖定住脚步。
包厢里就坐着穆瑶华一个人。
穆瑶华神色比上次淡定,说:“过来坐吧,我们谈一谈。”
陶颖不动,“谈什么?”
见她如此,穆瑶华很不情愿地起身,走过来说:“我愿意给你补偿,你以后不要再招惹小池了。”
陶颖扯出一丝讽笑,欲转身。
“我可以给你一百万,对你这样的家庭来说应该不少了。”穆瑶华很快地说。
陶颖停下脚步,唇边的讽笑更明显了。
“不用了,我考虑去缠着阿池给我一千万,他那么爱我,肯定愿意。”
穆瑶华脸色蓦青,“你别太过份!”
“心堵吗,心堵的话这一百万您可能需要留着去看医生。”陶颖冷冷说,转身往外走。
穆瑶华快步上前拉住她,“你可以折磨我,但是请不要再折磨小池了!他喝得胃出血,都进医院了!”
陶颖滞住。
忽然一个声音说:“嫂子夸张了,我刚刚还看到阿池跟客户在丽思卡尔顿吃饭。”
陈陟新走过来,将陶颖拉到自己身边。
穆瑶华怔住,“他昨晚喝到下半夜,明明都去医院了。”
陈陟新没理她,深深看着陶颖,低沉地问:“跟我去吃饭?”
陶颖神思不属,“哦。”
陈陟新拉着她走开。
等她回过神,发现陈陟新把她带到了丽思卡尔顿。
“阿颖。”他忽然唤她。
她抬眼,男人的大手蓦地往她腰上一握,将她壁咚到墙上,低头吻向她的嘴角。
她僵滞,下意识想推他,余光忽然瞥见十来米处秦池一动不动的身影。
她呆了呆,在心里挣扎了片刻,终于还是放弃了。
与秦池同行的两个人跟他说了什么,他僵硬地移开目光,跟他们从陶颖和陈陟新身边走过。
那一刻,陶颖感觉心口有什么往下坠,似乎终于要消失干净。
陈陟新若有似无地抿了抿她的唇角,垂眼看她。
她看起来那么平静,仿佛七情六欲都离她而去。
这种感觉让他不太舒服,但他知道她总得经历这么一段。
他松开她,拉着她往餐厅里面走去。
温柔体贴地照顾她吃了饭,带她去99楼看夜色。
他从后面抱着她,站在落地窗前看城市璀璨的光影。
两人分外安静。
她虽然没有做出反应,但温软馨香,抱在怀里实在舒服。
陈陟新渐渐心里好像也没那么介意了。
……
翌日上午,陶颖接到祈誉的电话。
电话里他嗓音低哑。
原来航班延误,本该凌晨三点多到,结果在机场多逗留了五六个小时,到酒店已经十点。
“我睡觉起来再去找你吃晚饭。”祈誉说。
陶颖有点心疼,说:“五叔休息好了再过来,听着嗓子都哑了。”
祈誉温和地说:“好。”
……
约莫过了半个月,南城的生意圈里终于传开,向来以圆滑通融著称的陈陟新竟然跟素有老奸巨猾之誉的黄鹤尧为了一家名不经传的小公司展开商业并购的竞争。
据说最后是黄鹤尧选择了让步,而陈陟新也主动言和,承诺会给金鹤集团名下的子公司金域科技一些合作上的好处,双方达成和解,见了面还是会互相客套两句。
陈陟新收购了达盛电子后,在人事和战略部署方面做了一些变动,但保留了陶承谦的总经理职位。
陶颖那五百万贷款也在达盛增加融资后得以还清。
从商业的角度,陈陟新的这些操作让遇龙集团多了一个子公司,是一个不太划算但是不能说就一定亏本的生意。
但是在陶家的眼里,陈陟新解除了他们的巨额债务,从某种意义上,陶颖跟他的关系基本就定了。
而那也是陈陟新想要的结果。
然而让他郁郁不快的是,他想要的那个曾经妖媚且伶牙俐齿的陶颖如今却总是沉寂的模样。
她给过秦池鲜活灿烂且无条件的爱情,却吝于对他妩媚一笑。
陈陟新甚至觉得,她跟她五叔的相处模式都远远好过与他在一起时的样子。
……
这天晚上,陈陟新故意约陶颖到酒吧见面。
她倒也不拒绝。
陈陟新让她喝了几杯酒,看着她的眼神不再那么清冷,他试探地凑近。
习惯地先从唇角去亲她。
陶颖颤了颤睫毛,眼里却依旧没有太多波澜。
他想要撬开她的唇齿,然而顿了顿,忽然意兴阑珊,自嘲地笑起来。
她对他没有感觉。
他一个这么有魅力的男人,在她这里掀不起半点**。
“你回去吧,我继续喝一点。”他的热情冷却下来,淡漠地说。
陶颖默了半晌,“你别喝太多了。”
他没有反应,垂眼给自己倒酒。
陶颖到底还是走了。
她也不知道要怎样面对两人的关系。
她没有感觉,很麻木。
五叔说,要弄清楚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她弄不清楚,但她知道在现阶段她真的无法回应陈陟新的感情需求。
事情走到现在这一步,确实是她欠了他。
正茫然,忽然被人拦腰抱住,熟悉的味道侵入鼻端。
她心头一悸,人也僵住。
“跟他来这种地方约会?”秦池轻笑,嗓音低沉,“我刚刚也在跟别人约。”
他把她推到昏暗的角落里,仿佛很久不见的老友,打算聊上几句。
“我竟然直到最近才知道,你之前为什么那么拼命地跑业务。”
“可是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在你心里,我就这么靠不得吗?”
“你宁愿欠他也不肯欠我,你不是曾经想跟我结婚吗,那么见外,真的很矛盾。”
他语气温和,好像一点也没有生气,而是单纯想跟她讨论讨论。
“是因为欠了我,你就没法潇洒离开了,对吗?”
“那你现在全盘接受他的帮助,看来就是下定决心要以身相许的意思了。”
“我是不是应该祝福你?”
他的脸凑得很近,问,淡淡的酒气在她的鼻端萦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