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佑铭浮上一抹得意，“他们曾经暧昧过蛮长一段时间，互相有那个意思，但就是差点什么一直没挑开，我看着心烦，找了个合适的天气把小酱亲了，然后她突然就对我有了感觉，我们两个就谈起了恋爱。”

“小酱是个很有个性的女生，我有一段时间很迷她，但最近……”

陈佑铭呵了声，脸上多了嘲讽和阴郁，瞟向陶颖，“最近我挺心累的，她爱折磨谁折磨谁，反正我麻木的时候她可折磨不了我。”

陶颖冷冷说：“你是想说，如果她要折磨秦池，你也无所谓，你已经玩腻了，不介意她给你戴绿帽子？”

陈佑铭掀起眼皮，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嗯，差不多这个意思。”

“秦池倒是爱交你这种狐朋狗友。”陶颖转过身，不太想看他。

陈佑铭轻笑，“这说明什么？人以群分物以类聚，他肯定跟我们有相似之处才会成为多年的朋友。”

“嗯，肯定是有点臭味相投吧，要不就是某种互补。”陶颖说。

陈佑铭：“那你还说相信他？”

“相信啊。”

不得不相信，除非决绝地分手。

“我不相信他，难道相信你？”陶颖睨陈佑铭一眼。

他哈哈笑起来。

心里很空虚，而且很不爽。

当了许久观察员的好奇宝宝顾清妍踯躅过来，碰碰陶颖，“你真要一直在这里等吗？”

陶颖说：“嗯，我答应等他，要不你先回去吧。”

顾清妍犹豫地瞧了瞧陈佑铭，心说那小子坏得很。

“我再等会儿，不放心你一个人留在这。”

陶颖待要再说什么，陈佑铭的手机忽然响起来。

他冷漠地接通，不知道是不是有意，开的是免提，那边骤然响起秦池的声音。

夹着混乱的喇叭声和嘈杂的人声，秦池喉头带着颤音，“你快过来，小酱出事了！”

……

几个人赶到现场，陶颖第一眼看到秦池，她的心狠狠地提了起来。

他抱着陷入昏迷的蒋轻璇，仿佛三魂丢了六魄，英俊的脸庞苍白无色。

救护车没多久也到了，几个人跟着去了医院。

“先不要告诉她父母。”秦池浑浑噩噩地说。

陈佑铭阴沉着脸，走到一边去抽烟。

陶颖让顾清妍先回去。

好友离开前，眼神复杂，欲言又止。

陶颖明白，就连单纯的顾清妍也感觉到了什么。

急救室外面，秦池痛苦地抱着头，好一会才低声说：“我没看到那辆失控的车，她把我推开了。”

“她救了你。”陶颖抚着他的背，顺着他的话说。

秦池：“她有抑郁症，说不定她其实是故意的……但她并不想死，她一直都很努力……想活得正常一点。”

他眼神空洞，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什么不堪的往事。

陶颖默默看着他。

也许这一刻她接触到的才是他最真实的一面。

“你今晚是不是要在这里陪她？”她问。

“嗯？”他茫然，看她的时候眼神有点躲闪，“大概吧……”

“要不要我也留下陪你？”

他愣了愣，终于正眼看她。

……

蒋轻璇做完手术已经是深夜，凌晨三四点麻醉药过后她才痛醒过来。

听到那一声呻.吟，秦池立即醒了，看过去，沙哑地问：“小酱，你怎样？”

陶颖也醒了，因为她坚持要留下来，秦池让她在陪护床那小憩。

她坐起来，看向病床上的女孩。

陈佑铭在外面抽烟，这时也进来了。

但蒋轻璇的注意力好像都被陶颖吸引了，怔怔地看着。

“疼得厉害吗？医生开了止痛片。”秦池低声说。

蒋轻璇却像没听到，眼眶忽然红了。

“……挺好的，什么烦恼……也没有了。”

她的声音很虚弱，也就秦池稍微听得清楚，他黯然，说：“别想太多。”

他知道她指的是孩子。

孩子当然是没有了，她身上多处骨折，还有严重的脑震荡，哪里还有能力保护一个才七周大的胚胎。

蒋轻璇半个小时后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不过秦池还是放心了下来，至少她能醒过来，而且神志似乎也没有什么问题。

秦池嘱咐特护守好，对陶颖说：“我们先回去。”

陶颖跟着他往外走。

经过陈佑铭时，秦池冷漠地看他一眼，然而什么都没说。

走进电梯，秦池低下头，沉沉地抱住陶颖。

他看起来是如此疲惫。

“不回去了，在附近找个酒店休息吧。”陶颖低声说。

秦池在她的颈窝处闷声说：“好。”

开好房，陶颖给他解了几颗扣，说：“你先洗，洗完喝一瓶牛奶再睡。”

他揽向她的腰，“一起。”

陶颖动作微顿。

许是心情压抑，秦池折腾了很久。

到后面弄得陶颖自己都过意不去，生怕他有阴影，只好放低姿态，想办法帮他找到感觉。

不过，倒不需要牛奶助眠了，从浴室出来秦池倒在床上很快睡着。

临近中午，两人才醒。

“我开车送你去要你的车好吗？然后我回去上班。”陶颖问。

她是觉得，他可能需要回去换一身衣服。

但秦池摇摇头，“不用。”

陶颖离开的时候其实很郁闷。

她没想到自己真的被迫担了这圣母的角色。

被陈佑铭说她圣母的时候，她心里还呵呵来着。

因为她当时真实的算盘是，人前给足秦池面子，回头再秋后算账。

然而事态的发展令她猝不及防。

人家差点连命都没有了，她还能说什么，就算要说，也不是现在。

……

晚上，陶颖准备下班的时候，忽然想，秦池这个时候不会还在医院陪蒋轻璇吧。

她的心情突然蒙了一层阴霾。

因为直觉告诉她，应该就是她想的那样。

她拿起手机，给秦池打电话。

过了会儿，他接了，声音很低，“喂。”

陶颖温和地问：“小酱好些了吗？”

他果然说：“好多了。”

陶颖默了默，又问：“陈佑铭跟她和好没有？”

秦池顿了一秒，“别提他。”

陶颖：“……”

这么容易就套出她想验证的，她真为自己的聪明感到难过。

她无声地叹了口气，说：“你不要太晚了，今晚早点睡。”

秦池嗯了声，说：“你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