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亦在那哭泣求饶。
秦厚泽脸色难看地板着脸。
秦启明不管什么时候都是先佛为主。
而秦默是温和稳重的人设……
所以这种时候,好像只有周娴羽比较合适开口。
但她才张了张嘴,秦池忽然冷着脸起身,过去拉了陶颖就走。
他看起来火气很大,陶颖的手腕被拽得生疼。
出到院子,把人塞进车子,秦池很快驶离老宅。
几分钟后,车子在路边茂盛的树荫底下刹停。
车厢里,气压很低。
“你到底在干什么?”秦池没看陶颖,侧脸冷峻得如同刀削,声音中的怒火已经压抑不住。
陶颖只得说:“抱歉,我是觉得大嫂很奇怪……”
“她奇不奇怪跟你有什么关系?”
秦池霍然望过来,磨了磨牙,但忽然又顿住,觉得很不可思议,“你留在我家是为了调查她?”
陶颖抿了抿唇,就当默认。
秦池盯着她,更生气了。
“谁要你管我家的事?等下你赶紧收拾东西搬走,不要再出现在我和我的家人面前!”
陶颖不由说:“阿池,我觉得她很危险,说不定你大哥也不是什么好人……”
秦池黑漆漆的眸子燃着火,眼神中透着复杂的情绪和愤怒,“不,现在就去收拾你的东西吧!”
见他要发动车子,陶颖心急,蓦地抓住他坚实有力的小手臂。
他微滞,看向她,嘴角嘲弄地勾起。
“难道是离婚后突然发觉对我余情未了,所以要这样纠缠吗?”
陶颖手指动了动,放开。
心里一阵难受。
是余情未了,但若因此再回到纠缠不清的状态,想一想就心生怵意。
见她退缩,秦池无声讽笑。
陶颖垂下视线,“阿池,你小心他们,感觉不像是磊落的人。”
“呵,你知道你现在的行为看起来多别扭吗?”
秦池对她的好意不但不感激,反而无名火起,越发刻薄地嘲笑,“你是不是想拿我养在你的鱼塘里?离婚了为什么还要关心我?”
他蓦然靠过来,大手往她的后脑勺猛地一扣,视线落到她柔软的唇上。
“要不我们就继续保持关系?做情人或pao友都可以。但我在那方面有点洁癖,你要是同时流连在我跟他之间,那我可受不了。”
他控制不住想象了一下,忽然一阵厌恶,手僵了僵,粗鲁地将她推开。
陶颖:“……”
半晌,她叹了口气,“我们不要带着情绪说话好吗,我对你没有恶意,你对我的好我都记在心里……”
没想到他就像突然被扎到的困兽,变了脸色,“住口,我对你有什么好的?我对你好为什么还走到今天这一步?”
陶颖噎了噎,“……也许不知道才是我们的问题。但这个现在已经不重要了,阿池,我现在关心的是爷爷和你的安危,周娴羽她很有问题,我可能疑心太重,但总觉得她会不会是蒋轻璇换了张脸回来……”
后面的话她说得很急,秦池的薄唇抿成直线,理智总算被她带回来了些。
神色变得冷峻,但眼神中仍是不屑。
“呵,想象力不错!”
“这跟想象力没有关系,而是她对我来说就跟恶梦一样,我控制不住往那边想。”
陶颖看向他,难得坦诚,“我不太相信像她那样的人会轻易自杀,敢无下限地挑战别人底线的人,对他们来说,这世上就没有不可以利用的东西,包括自杀,精神病等。”
“你大哥既然能死而复生,她为什么不可以?”
“而且我这样怀疑她是有原因的,那天我跟你从民政局回来,很快就被人跟踪了,后来差点出事……”
秦池眼神蓦然锐利,“出什么事?”
陶颖不想细说,下意识偏开视线,“反正我觉得她不对劲,如果她就是蒋轻璇,一切就很容易说得通。前几天我不小心看到她有整容医院的病历本,很有可能是去做护理或修复。”
“从民政局回来,我是想第二天就离开南城的。”她低声说,“我也不想让你觉得我反复无常,这样相对着确实让人困惑……”
听着她前面说的那些,秦池本来陷入了思索,可是突然听到她说原计划是要离开南城,他蓦滞,心寒的感觉瞬间又回来了。
他笑了声,“因为担心我,所以放弃了赶紧去跟祁誉见面,看来我在你心里还是有点份量的,真让我感动。”
陶颖默了默,“我让人去验周娴羽的DNA了,快的话,明天应该就会出结果。”
秦池看着她,不说话了。
他其实不想打击她,虽然他也怀疑蒋轻璇只是死遁。
但周娴羽跟蒋轻璇真的不太可能是同一个人。
他跟蒋轻璇到底认识了那么多年,短短四五个月就换一个模样回来,还敢在他面前蹦跶,那绝对是找死。
脸可以换,但人的习惯,小动作是不太可能那么快换掉。
良久,他冷冷开口:“为了我,你是打算在我爷爷这里再住一段时间?”
“如果有必要的话,我是这么打算的。”陶颖说。
现在她特别期待DNA结果,如果周娴羽就是蒋轻璇,那她心头的大石就落下来了,可以心安地离开南城。
秦池忽然面无表情地发动车子。
陶颖疑惑地看着他。
他没有调头回老宅,而是开回清月弯。
把她丢在车里,他上楼去收拾了点衣物和东西,很快下来。
然后两人再次回到路上。
陶颖愣了愣,“你要跟我一起住到你爷爷家?”
秦池望着路,冷言冷语,“你不是跟他们说,要劝我一起过去住。”
陶颖:“……”
那都是走一步看一步的谎话。
见两人回来,秦池还提着个行李袋,准备吃晚饭的秦厚泽他们顿时都愣住。
不过秦默很快反应过来,露出笑脸,“阿池,你这是愿意搬过来了?”
秦池没什么表情:“是的。”
……
夜里,陶颖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听着浴室里的水声,觉得自己弄成这样真是,一言难尽。
过了会儿,秦池穿着睡衣过来了。
就在陶颖越来越尴尬,不自觉身体有点绷紧的时候,他过去打开衣柜,翻出一床冬天的棉被往床边的地上一铺,再找了张空调被,抽了她旁边的枕头,就那样躺到简易的地铺上。
陶颖这才觉得自在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