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池挤进去,一脸防备地坐到陶颖旁边。
她以为他是紧张见到她这么多亲戚,有点尴尬地对上他的视线,笑笑。
这时有个亲戚开口了,问:“阿颖你是怎么弄伤的头啊,这是头发都剃了吗,要动手术这么严重?”
陶颖现在是戴着帽子。
她正要回答呢,秦池抢着说:“就是不小心弄到的,不严重,很快就能出院了。”
然后又有其他亲戚问了些事宜,他都替她抢答了。
这时陶熙开口:“颖姐姐,恭喜你……”
秦池立即锐利地瞥过去,她被他可怕的眼神吓得顿住。
“谢谢你,堂妹!”秦池没有表情地说。
陶熙:“……”
她都还没说完呢。
但秦池看她的眼神好凶,像是……警告?
这时魏芙蓉笑眯眯地问:“阿颖你们打算什么时候摆酒席啊?”
陶颖愣住,看向秦池,露出一点疑惑,小声说:“摆什么酒?”
他看向那些亲戚,严肃地说:“到时定好日子会通知大家。”
陶颖更加疑惑了,不过没有再问。
在秦池严防死守下,陶美倾几次想开口八卦几句,都被他严厉的眼神给吓退。
病房里虽然有沙发,但是人实在多,大半是没得坐的,站了半个小时,便有人说:“阿颖才做手术没多久,还是不打扰休息了,我们不如就走了吧。”
这提议得到了大部分人的同意,陶颖跟他们客气一番,林佩萱就把他们送出去了。
出到走廊,一直不得说话的陶美倾实在忍不住,“秦池看起来好紧张啊,好像生怕我们说错了话让颖姐姐不高兴。”
有敏锐的人听到这么说,笑着附和:“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是呢,姑爷从头到尾都严肃着一张脸,如临大敌!”
林佩萱听到,顿时黑了脸,说:“阿颖刚动了手术需要心平气和地养伤,如果听了什么不舒服的话,当然不好,我这女婿知道疼老婆!”
此话一出,有的亲戚便顺着她的话说:“阿颖是个有福气的,姑爷长得好,还有钱,对她也细心,让人羡慕呀!”
姑妈哼声,“之前还闹退婚呢。”
立即有人说:“哎这就不要再提了,现在不是已经登记了吗。”
“是啊,大姐这话刚才要是说了,那可真是不太得体,怪不得姑爷那么防备。”
林佩萱忍无可忍,小小地暴发了,说:“可不是,之前那个陈陟新突然结婚,大姐幸灾乐祸得让人心寒,所以我才不想叫阿谦在家族群里宣扬,免得听到这种难听的话!”
姑妈反驳:“我什么时候幸灾乐祸了?你这样说话就叫人生气了哦!”
亲戚中的和事佬赶紧说:“大姐说话向来是比较直,都过去了,二嫂就别放在心上了,有喜事还是要在家族群里通知一声的,大家同乐嘛。”
这么吵吵闹闹的,一群人挤进电梯,终于走了。
林佩萱站在那,心里还是郁结得要命,拨通陶承谦的电话,把他狠狠骂了一顿。
病房里清净下来,陶颖表情有点凝重,看向秦池,“阿池,我怎么好像记忆有点混乱……”
秦池立即紧张起来,严峻地说:“没混乱!”
“那你跟他们说摆酒,摆什么酒啊?我想不起最近要摆什么酒,婚礼……”她忽然有点不太确定,顿了顿,看着他,“我们……”
她蓦地皱了眉头,倒吸口气,手抬起来,想摸头,低声说:“怎么突然这么痛。”
秦池的心差点跳到喉咙,大手将她揽过来,顺着她的肩头,很快地说:“痛得厉害吗,你不要胡思乱想,要好好休养!”
“就痛那么一下,好像有什么敲我的头似的。”陶颖呼出一口气,颇是委屈。
抬头看他,说:“我突然有点糊涂了,难道我记错了?”
“记错什么?”他强作镇定。
她吞吞吐吐,“我们,是结婚了吧?突然搞不清楚那到底是真的还是我做的梦……”
秦池如临大敌,“当然结婚了!我等下回去找结婚证给你!”
陶颖啊哈地笑了声,“是吗,我真搞笑,不用了,是真的结婚就行了,我还以为大家说的摆酒是结婚酒席呢,明明记得我们办了个很隆重的婚礼的……”
秦池心里哐当一声。这,就有点麻烦了啊。
他抹了抹额头不存在的冷汗,心里天人交战,到底还是不得不,小心翼翼地说:“婚礼这个你确实记错了……”
陶颖震惊地看向他。
“其实也没有记错!”他赶紧又说,“因为那是我们讨论过的,我说要办一个超隆重的,你还说太麻烦,我明天让策划师拿方案给你看!”
陶颖怔怔的,“啊,这样。那也不急了,这住院得好久呢。而且,”她摸摸脑袋,更愁怅了,“这头发要长回来得一年了吧。”
“头发没什么,戴假发也可以。”
他拢着她,黑漆漆的眸子虽然有些躲闪,但很真诚。
“医生说住两周就可以回去了,就是头骨那里开了个小口,完全长好得两三个月,我们正好可以用这段时间好好地准备,准备婚礼。”
陶颖没有再说什么。
但秦池发现她好像还是受到了影响,一直到晚上都有点心不在焉,寡寡欲欢。
他不禁有些烦躁。
侧身躺在她旁边,拿她的手摸他的下巴和脸,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心说,她不叫他老公了,也不撒娇了。
感觉他眼神凝重,陶颖收回飘忽的心神,翻身把他压着躺平了,头枕到他的胸膛上,两只手摸索着,抱到他的腰腹上。
嗯,撸大猫的感觉。
晚上不用输液,VIP病房**保护得也好,倒有点住酒店般的自在了。
秦池滞了滞,被她压着,嗯,还不错。
……
第二天一早,秦池特地回家去拿结婚证。
回医院时路过书店,想了想,买了几本书。
经过甜品店又打包了几份甜品。
这么提着几袋子回到医院,快到电梯的时候,突然定住。
前面踯躅着一个人,电梯门打开,眼看她就要进去,秦池脸颊发热,太阳穴不安地猛跳,喝道:“站住!”
这样的折磨是不是准备每天上演,他头都要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