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时分。
李律刚起床,伸着懒腰走出县衙。
正想去买个粟米粥当早餐。
却听见早餐摊上,有人正在议论。
「你知道吗?昨天晚上,柳记食馆出了大事!」
「什么大事?」食客好奇道。
一听柳记,李律当即来了精神,他不动声色地继续吃着,注意力却全集中在了食客们聊天上。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蓝衣食客一副神秘模样:「昨天柳记,被山贼劫掠了。」
劫掠?
李律心头,顿时揪了起来。
山贼劫掠,一般是要杀人放火的,这可不是什么小事。
他当即拍出大钱,准备离开之时,却又听到麻衣食客问道:「啊?死了几个?」
「一个都没死。」红衣食客神秘兮兮道:「柳记掌柜的柳明,一人之力,连斩山贼,最后只有一个山贼逃了。」
听到这,李律也愣住了。
柳明身板弱得像个鸡崽子,自己一只手就能把他按得动都动不了。
说他被山贼暴打还可能,他能连斩山贼?
他当即付了钱,回县衙骑了马,朝着柳记飞奔而去。
与此同时,八珍楼内。
昨夜侥幸逃脱的山贼,跪在二楼刘员外的房间内。
秦海气得一夜未眠。
他真的想不明白,他手下最精锐的亲信,派出去了十六个,只有一个活着回来了。
他柳记食馆不过一群地痞,地痞啊!
更可气的是,他这位亲信,居然跟他说,柳明会妖法!
「你再说一遍,再说一遍……」
他气得来回踱步,直至现在还是不敢相信。
然而,亲信再度叙述了一遍:「他用酒坛子砸了我们的人,然后对着火折子喷了一口,巨大的火球直接冲出来,当场就把老九点燃了……」
说到这,他再度停住了。
浑身都在颤抖。
已经问了一晚上,每一个细节都没有纰漏。
秦海虽只是个武备官,但审讯还是懂的。
他这般不知多少次都能反复记起每一个细节,从来不出错的回答,不可能是假话。.
这柳明,到底弄了什么东西?
秦海坐在刘员外的床上,想了足足两个时辰,依旧想不出任何答案。
直至中午,敲门声再度响起。
秦海颇为不耐烦地吼道:「不吃饭!」
外头敲门声却不停,继续咚咚咚地响着。
刘员外见秦海已经发了火,赶紧上前去拉门。
一边走,还一边骂道:「说了不吃饭,你怎么这么不长眼……」
话尚未说完,他愣住了。
门外,竟然是叶大善人家里那个腱子肉横生的家丁!
「叶大善人有请!」
家丁瓮声瓮气的声音,犹如恶魔的低语一般。
刘员外当即慌了神,求助一般看向了秦海。
却见秦海冷着个脸,摆了摆手道:「给我一炷香时间,换个衣服就下来。」
「喏!」
家丁双手抱拳,倒退着离开。
楼梯上,传来了他咚咚咚的脚步声。
确定他下楼后,秦海当即揪住了跪地亲信的衣服,咬牙切齿道:「记住了,你昨晚哪儿都没去过,你只是陪我来八珍楼喝了次酒,若问你原因,你便说是因为我去玩女人,你帮我值守一夜,我还你人情!」
亲信吓得连连点头。
这
边交代完毕后,秦海又看了一眼还在发呆的刘员外。
登时气不打一处来,上去便是一脚,将其踹倒在地。
「愣着干嘛!换衣服啊!」
换好衣服后,二人乘上了家丁的马车。
一晃的,便来到了叶府门外。
这次,叶府主厅,只有叶大善人一人。
家丁依旧站在叶大善人身后,双手抱在胸前,一言不发。
而叶大善人,皮笑肉不笑地坐在主位上,对着二人说道:「别客气,坐。」
秦海和刘员外颤颤巍巍地坐了下去。
叶大善人又对着身后的家丁使了个眼色。
家丁喏了一声,转头走进了里屋。
不多时,就见着他扛着一个箱子,走了出来。
虽然他扛得云淡风轻,但到了叶大善人面前,丢下箱子时,仍旧砸得咚的一声巨响。
仅听声音,至少也是好几百斤的重量。
叶大善人微笑着,看起来心情极好:「你们俩怎么了?今天是好日子啊,来,开心起来。」
说罢,他扣住箱盖,一把将箱子揭了开。
「黄金两千两!」
沐山白银多产,而黄金少产。
十两白银才能换一两黄金。
两千两黄金,便是二万两白银。
「这是咱们今年一年的辛苦所得。」
叶大善人抓起两个金元宝,眼里满是贪婪的光芒:「今年,可真是太进财了。」
原来是分钱……
秦刘二人这才长吁一口浊气。
「按老规矩,咱们三人可取其中一成,二百两黄金。」
叶大善人飞快地抓出二十锭黄金出来,抛给了刘员外两锭,道:「老刘,今年你辛苦了,明年还要做得更好才行。」
「多谢叶大善人!」
作为八珍楼的主事,刘员外只能分二十两金。
但这,也是整整二百两白银了。
对刘员外而言,一年能到手一百多两银已经是万幸,没想到今年分得更多一些,能拿到二百两。
他抓着金锭,亲了又亲,彻底沉浸在拿钱的欢喜之中。
尔后,叶大善人又抓出六锭黄金,用布裹了,一起丢给秦海。
「老秦,东城那边,还得靠你,明年也要做得更好才行。」
六锭黄金,便是六百两银子。
秦海比刘员外稳重许多,他将布袋接住,往肩膀上一搭,道:「还望叶大善人,给上头美言几句。」
「哦?」叶大善人好奇道:「怎么了?」
「老实讲,有些腻了,想换个地方。」
秦海说得轻描淡写,却将刘员外惊得瞪大了眼睛。
这家伙,想跑?
叶大善人笑了笑,将剩下的黄金全装进盒子里,尔后再把大箱子里的所有黄金,一并交给了下人:「老规矩,你把钱分了,这些日子辛苦你,剩下的九个县以及东军,全跑一趟吧。」
「喏!」
家丁应声后,再度抱起箱子,去了里屋。
家丁走后,叶大善人的脸,突然冷了下来。
他靠在了椅子上,缓缓道:「秦海啊,现在一个外人都没有,只有咱们三个,这些年咱们合作也算熟了,为何要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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