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疯婆子,规规矩矩的跪着,半点也没有在顾家时那癫狂的模样。
「这是你的粮食。」蒙脸男人粗声粗气的说着递给她一个小袋子,虽后又扔给她一块黑布。
疯婆子打开袋子见里面都是散发着米香的新粮,利索的立刻把黑布蒙在眼上。
男人见她蒙好眼后,提起她的衣服就绕过土坡往北飞掠出去。
直到越过大清河,越过这个县的管辖区域,又往北飞掠到一个小县城外的某个破庙外,男人才把疯婆子放下,一闪身不见了人影。
疯婆子待在原地良久,不见动静也不见声音,直到有一个大些的孩子,带着一个走路还跌跌撞撞的小孩子扑到她身边叫娘,她才迟疑的摘下蒙着眼的黑布,才发现自己已经回来了。
疯婆子往周围看了看,发现那蒙脸的男人早已不见了踪影,这才松开一直紧紧抱在怀里的米袋子,愉悦的笑着带着两个孩子一起走进庙里开始烧活做饭,完全不知道就在她做饭的时候,那个蒙脸男人扯下了脸上的黑布,换上一身衣服,变成个翩翩少年郎,悄无声息的走了。
这个少年就是沈景城,为了不暴露破绽,他特意到隔壁县里找了个乞丐婆办事,这样就不会有人怀疑到他和顾锦身上了。
沈景城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半下午。
书房里,顾锦见他回来,立刻放下书起身倒了杯水递给他。
沈景城喝完水,在另一张椅子上坐下,手往东边指了指问她:「那边怎么样?」
顾锦龇牙嘶了一声,随意的倚在他坐着的椅子边上,说:「看不透。」
沈景城听的满脸狐疑,问:「怎么个看不透法?」
「就是安静,很安静。」顾锦把顾家那边发生的事情跟他说了一遍,有些不理解的说:「那边的人,一句斥责都没有,甚至还全家都去干活了,就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似的,你说怪不怪?」
沈景城闻言思索了一会儿,抬眼问她:「你确定那人没把事办砸?」
「确定。」顾锦很肯定的说:「我趴在顾家后窗户都看到了,顾玲儿活蹦乱跳,花生壳到处都是。」
沈景城听到这里沉默了一会儿,却忽然笑了:「那可有意思了。」
「嗯?怎么个说法?」顾锦眼里都是问号。
「有时候,安静可不一定是好事。」沈景城说着伸手抹了一下她光洁的鼻头,长手环住她的腰身,脸贴在她的腰腹上,如猫儿一般慵懒的说:「吵闹说明还在意,也是一种表达关心的方式,可安静就不好说了,当一个人不在乎另一人的死活,不在意另一个人的好坏时,就会事不关己、心平气和,任你像还真是那么回事。
就像前世那宋老二听了他娘的话,准备另娶时,她就不在意那人了。
心平气和、事不关己,他夫君,以后要再乖些,别冲我发火,娘子我才会更疼气的锤他一下,半点也没发觉自己跪的地方不太对。
沈景城只觉得敏感的地方被她跪的有些着火,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呼吸忽然就粗了起来,眼睛盯着她红润的唇就想往上凑,而就在这时,一个急匆匆的脚步声忽然快速靠近了书房。
「姐,你怎么了?」顾绣听到顾锦的惊叫就风一般跑过来,结果就看到自家姐姐正在姐夫怀里,而她的姐夫好像正要亲她姐。
哎呦我天……
顾绣被呛了一口口水,啪一下捂住眼睛转身就走,临走时还差点被自己的脚给绊倒。
忽然被顾绣撞上这场面,顾锦也有些不好意思,赶紧从沈景城怀里下来,整理整理衣服,顾左右而言他的问:「你午饭吃了没?要不要我给你下碗凉面?」
「好啊,刚好我还有点饿
」
沈景城笑着答应,等顾锦离开后,他才抬手轻抚额头,长长的吁出口气。
看来最近火气还挺旺,这体力消耗的还是不够啊!
这事好像就那么过去了,顾昌平再没过来,顾玲儿在家没人管,立刻又开始蹦跶,闲着没事就往江正书所在的院子窜。
她想着,日久见人心嘛,日子久了说不定江正书就为她的执着感动了呢?
但江正书却不那么想,他只觉得无比烦躁,但顾玲儿总是神出鬼没,被人看到的时候都被人撵走了,但那些人都有活干,不可能一刻不离的守着院子,还是有好几次被顾玲儿钻了空子,闯进了院子。
顾锦和沈景城也是神烦,就让赵叔的儿子每次抓到人就直接拎到顾昌平面前。
但顾昌平显然是不太想管,顾玲儿被拎到他面前,他就说声抱歉,转头顾玲儿该怎样怎样,他也跟眼瞎一样,管也不管,问也不问。
江正书又被堵了好几次后,愤怒的来跟沈景城和顾锦抗议,两人见这也不是个办法,商量了商量,顾玲儿在所有人眼里只是个不懂事的孩子,他们不能光明正大的教训,那就找顾大江。
顾大江比沈景城还大几岁,找他应该就不算是欺负人了吧。
于是,第二天顾玲儿又过来恶心人时,沈景城命人直接拎去了顾昌平的场院,到了场院,他让人把人顾玲儿扔顾昌平面前,自己则直接走向了顾大江。
「大舅子,听说岳父是个练家子,不知道你练过没?」场院里,沈景城当着顾家所有人的面直接搭上了顾大江的肩头。
顾大江被搭的一愣,下意识的点点头:「多少会一点。」
「哦,那就好。」沈景城笑着对他摆出架势,说:「来,咱俩切磋切磋。」
顾大江满脑子都是问号,这大忙的时候,切磋啥呀?
顾大江摆摆手刚想拒绝,沈景城却猛然上前拉住他的胳膊,就给他来了个过肩摔。
顾大江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摔了个仰面朝天,只觉得天旋地转,脑瓜子都是嗡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