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哪里看不出卓氏的心思,可是,她也很清楚,原先的凤如倾被凤慧清洗脑过度,压根是听不进去她的话的。
如今呢……
这孩子总算是清醒了。
老夫人在想,那祠堂内的石碑被劈开,也许并非是不祥之兆,而是凤家祖先的警示呢?
卓氏随即便看向了老夫人。
“这……”卓氏正要开口。
老夫人慢悠悠道,“是你娘家人送的东西,既然是给倾儿的,我也无权干涉啊。”
老夫人说罢,便起身往里头去了。
卓氏吃瘪,只能转身讪讪地离去。
等出去之后,她气冲冲地回了自己的院子。
“大夫人,好些东西,您都送人了,还有些被四小姐带去了家庙,半月之内,将这清单上的东西都拿出来,那岂不是要将您的家底都掏空了?”
喜嬷嬷看向黑沉着一张脸的卓氏道。
卓氏哪里不明白,却也没有想到,这个死丫头竟然敢去老太爷那告黑状,不成,她该想个法子,送出去的,她怎么可能再舀回来?
至于旁的,她是万万不可能真的给凤如倾的。
这些可都是她的。
本来就是她的。
卓氏暗暗地磨牙,正盘算着该如何解决此事儿。
凤如倾回了自己的院子,倒是心情极好地去洗漱宽衣,又早早地歇息了。
三更天,她便醒了。
她扶额起身,只觉得身后发冷,转身的时候,猛地出现了一双手。
她快速地抓起一旁放着的匕首,朝着那双手刺了过去。
“主子。”琅芙幸好躲得快,不然她的手就要废了。
凤如倾听到是琅芙的声音,才收回了手。
随即将匕首放在了枕头下。
琅芙掌灯上前,光亮映照在她的脸上。
凤如倾满头冷汗,她做噩梦了。
“主子,您看着很不安。”琅芙连忙将手帕递给她。
凤如倾拿过,擦了擦额头的薄汗,深深地吐了口气。
自从重生之后,她一直都睡不安稳,好不容易能够睡个安稳觉了,没想到还是做噩梦了。
这個该死的君昊陌,没事怎么出现在她的梦里头了?
还有,她隐约瞧见了一个牵着鸭子在河边闲逛的少年……
可她想要看清楚的时候,那鸭子便朝着她扑了过来,她便醒过来了。
凤如倾扶额,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她揉了揉有些泛疼的眉心,仰头看向琅芙。
琅芙惊讶地看着她,“主子,您的眉心……”
“怎么了?”凤如倾一怔,便伸手去摸。
琅芙连忙将铜镜递给了她。
凤如倾拿过,瞧着铜镜内眉心处的那颗痣,竟然变深了。
她微微蹙眉,随即将铜镜丢在一旁。
“主子,可是要起了?”琅芙小心地问道。
“嗯。”凤如倾随即下了床榻,行至梳妆台前。
外头,突然一支飞镖透过纱窗射了进来,直接刺中了她梳妆台的边框。
琅芙警觉地拔出飞镖,拿下上面的纸条。
“主子,追杀令。”琅芙看向她道。
“追杀令?”琅影直接冲了过来。
琅芙连忙拽着她,“做什么?”
“这么久了,这追杀令还真是任性。”琅影嘟囔道。
琅芙看向她,“倘若是旁人,得知这追杀令,怕是早吓得寝食难安了。”
“就是。”琅影却是双眼放光,一脸兴奋。
琅芙看向她,“冷静。”
凤如倾看了一眼那追杀令,不知何故,反倒并未放在心上。
“大小姐。”外头,庆嬷嬷的声音传了进来。
凤如倾一怔,便递给琅芙一个眼神。
琅芙连忙前去。
片刻之后,琅芙引着庆嬷嬷入内。
“大小姐。”庆嬷嬷福身,“老夫人出事了。”
“祖母怎么了?”凤如倾一怔,连忙问道。
“昨夜大夫人离开之后,老夫人便歇息了,可二更天的时候,老夫人便胸口疼,老奴已经请了大夫过去,可也看不出个一二来。”
“心口疼?”凤如倾想了想,随即道,“我去瞧瞧。”
“是。”庆嬷嬷垂眸应道。
凤如倾便连忙赶过去了。
待入了里间。
卓氏与于氏也都闻讯赶来。
老夫人躺在床榻上,神色憔悴,紧闭双眼,显然是疼晕了过去。
凤司清见她过来,想起原先在姚家的事儿,凤司清倒是不敢招惹她。
凤如倾行至床榻旁,隐约闻到了那股只有在太后寝宫内才能闻到的气味,只不过还夹杂着的一些其他的。
这也是凤如倾担忧的。
毕竟,她还未查出来到底是什么?
可是,她却对这个气味很反感。
凤如倾连忙拿出金针,将老夫人的心脉封住了。
她转眸看向琅芙,“去将……”
“是。”琅芙应道,便去了。
卓氏捏着帕子,担忧道,“要不请太医吧。”
“太医?”于氏皱眉道,“那也要先入宫请旨,不如大嫂去一趟?”
“这……”卓氏又看向凤如倾,“如倾上回不是得了太后召见,在姚家的时候,又得了二皇子青睐,比起我这个妇道人家,应当更容易一些。”
于氏见卓氏这番说辞,不屑地看了她一眼。
凤如倾只是静静地看着老夫人。
“如倾啊,都到了这个时候……”卓氏又道,“不如让慧清入宫吧,太后与贵妃娘娘都很喜欢她。”
于氏见老夫人一直不肯醒过来,着实是耽误不得,故而便看向了刚刚赶过来的二老爷。
二老爷还是对那神木显灵有所顾忌。
“眼下只管老夫人就是了。”卓氏泪汪汪道,“这好端端的,怎么就突然心口疼了。”
“既如此,那便让人去家庙……”二老爷思虑再三,算是松口了。
此时,琅芙便拿着锦盒过来。
“二叔且慢。”凤如倾看向二老爷道,“我先试试,倘若不成,再去也不迟。”
“这都什么时候了。”卓氏焦急道,“如倾在这先看着,慧清那也入宫去,这样也不耽误。”
二老爷觉得有理。
毕竟,老夫人的安危才是重要的。
凤如倾瞧了一眼卓氏,敢情是在这等着呢。
她眯着眸子,便将锦盒打开,将里头的瓷瓶打开,又将瓷瓶内的药丸倒出了一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