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香囊,是他亲眼看着凌云送给叶穆涵的。
虽然不排除叶穆涵自己塞了麝香棉团进内的可能,但是只要差锦绣坊的绣女一看香囊有没有被拆开重新缝制的痕迹,就可以确定这种可能性的真伪。
戎子风抱着最后一线希望,对身边的太监道:“请锦绣坊资历最老的绣女过来。”
那太监一刻不敢怠慢,很快跑去请人,半刻钟后,几个四五十岁的中年妇女小跑着进了来,一进来,齐齐跪下给戎子风道圣安,戎子风摆手让她们起来,对着桌上的香囊道:“检查下,这香囊有没有二次缝合的痕迹!”
几个绣女应声上前,讲两个香囊置于掌中,巨细靡漏一番检查,呈着香囊跪在戎子风脚边:“回皇上,没有!”
心中如盾击,他怎么都不敢相信,凌云居然真会对叶穆涵腹内的孩子下手,虽然他知道,因为父皇的期翼,她虽然处在很不利的境地,但是任然在努力的争取那个位置,只是他想不到,她会用如此卑劣的手段。
拽过香囊,他脸上乌云密布,眼神里满布痛楚,手心的香囊越捏越紧,似乎要把香囊捏成粉末。
“摆驾何云宫!”他低沉严厉一句,一个人影忽然从内殿跑了出来,跌跌撞撞的扑到了戎子风怀里,眼泪潸然而下:“皇上,孩子没事,臣妾真的好害怕,您一定要为臣妾做主啊。”
先一把推开怀里的人,如果不是她的存在,凌云许是不用使这么卑劣的手段,但看着她护子心切的样子,戎子风又按捺住了满腔怒火,拍了拍她的肩膀:“朕自有定夺,芙蓉,扶你主子下去休息!”
说完,大步出去,直奔何云宫。
殊不知,在他转头的瞬间,叶穆涵嘴角那抹得逞的奸笑。
凌云等了一日,等到心寒意冷,等到望眼欲穿,却没想到,等来的会是那样冷酷的质问。
红木金漆嵌象牙座上,是一顶刻麒麟兽铜炉香鼎,鼎里染着佳楠木香,几缕白眼袅袅升腾,影影幢幢,透过那白烟,只见凌云脸上凄然一片惨笑。
“你觉得是我所为?”她问,嘴角薄勾,看到戎子风心头生疼。
“云儿,我知道你不想辜负父皇的期望,但是你怎么可以这样,你真是我认识那个善良的云儿吗?”戎子风痛心疾首道。
凌云苦笑:“你呢?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戎子风吗?”
戎子风没有想到她会这么问,愣一下,随后沉痛道:“朕爱着你,今日之事,朕已经给你想了个万全之策,你可以把责任都推到小蝶身上,说香囊是你要她准备的,是她对叶穆涵图谋不轨……”
“啪!”狠狠一巴掌扇在了戎子风脸上,看着他错愕的眼神,凌云身子都开始颤抖,“所以说,你就是以为,是我所为对吗?”
在他跑来质问香囊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她已经和他说了,香囊就是小蝶准备的,他居然以为她是在推脱责任,笃定就是她要害叶穆涵腹内的孩子。
凌云的心,如同被投入了绞肉机里一般,痛楚到滴血,她不知道她和戎子风之间,已经开始走到了这个地步,她所有的辩驳都成了苍白,他开始一意孤行的误会她,不相信她所说的只言片语,这样的爱情,就是她牺牲了自尊所捍卫的爱情,呵呵,好讽刺,好讽刺。
“云儿!”戎子风唤她名字,声音里带着愠怒!
是啊,他高高在上的帝君,那一巴掌就是对他地位的挑衅和侮辱。
凌云无惧无畏,心恍若随着这一巴掌的落下,已经堕入了无尽的崖低,如同一直折翼的蝴蝶般,陨落坠毁四分五裂死亡!
“呵呵呵!皇上,不劳您费心帮我想万全之策。”她巧笑嫣然,嘴角梨涡浅浅,媚眼如丝,就这么笑着看着戎子风,他的影像映在眼底,他的一切却在同时开始渐渐的淡出她的生命。
“云儿!”以为她这么笑就是承认了,戎子风越发的痛心疾首,伸手一把控住她的双肩,他吼道,“你到底要我把你怎么样?”
“怎么样?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凌云笑意更甚,没心没肺!
“你……”戎子风勃然大怒。
“哈哈,我怎么了?你是想告诉我,我变了吗?是啊,我变了,我变的连自己是谁都快忘记了。”
凌云自嘲一句,一点也不怕戎子风误会她是真的算计了叶穆涵的孩子,因为不需要了,就算她辩驳,他从心里不相信着她,所有的语言,都是苍白无力的空洞。
戎子风死死的看着她,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看着她的笑颜如花,看着她的以下犯上,看着她眼底那抹冷嘲,他大怒:“来人呢,把德妃打入冷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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