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茉愣了一下,不过这次,她选择默默坐下,开始吃吃喝喝。
洪缤缤嘴角微微带笑,能听懂话,很不错。
小草龟吃饱喝足,缩着脑袋躲在水底睡觉,活脱脱一只缩头乌龟。
将木盆搬回房间,洗干净手出来,张茉已经吃完,桌上一点残留都没有。
洪缤缤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好了,你现在可以说了。”
张茉一把拉开自己的袖子,精瘦的胳膊上,赫然是一只黑蜻蜓样的纹身。
下意识想去摸自己的脖颈,不过她还是忍住了。
“三天前,我的胳膊突然出现了这样的纹身,母亲说,这是您在召唤我。”
张茉以前不明白,为什么她的母亲要从小严格训练她。
明明别人不是在学堂读书就是在地里干活,就她被母亲训练的异于常人。
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天意,她却跟那种极端刻苦的训练格外的契合。
甚至于,有时候她发现自己很享受。
曾几何时,她以为是自己很奇怪,所以慢慢的话都变少了。
直到三天前,事情才终于被守口如瓶的母亲说出来。
二十年前,有个很神秘的组织,蜻蜓。
母亲曾经是蜻蜓的暗卫之一,一身的本领。
可是,就在某天,蜻蜓这个神秘又强大的组织,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湮灭在江湖中。
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江湖中也不再有蜻蜓的任何消息。
而那些曾经在蜻蜓的人,似乎都散落在了江湖的各个角落。
她们好像变成了普通人,结婚生子,但是又与众不同。
张茉的母亲,就是其中的一员。
虽然她伪装的很好,外人丝毫没有怀疑过,但是张茉从小就知道母亲不是寻常人。
将自己知道的简短说了出来,洪缤缤微微皱了皱眉。
这黑蜻蜓到底是怎么出现的?为什么连柳果也有?而且大家还在同一时间。
也许,有个人可以告诉她答案。
……
“萍姨,聊聊吧。”晚上吃完饭,洪缤缤将柳萍留下,柳果在外面放哨。
“你知道蜻蜓组织吗?”洪缤缤单刀直入。
柳萍没有说话,她的目光落在洪缤缤的脖颈上,脸上带着笑意。
“也是,我问了句傻话。”洪缤缤微微翘起自己的脚,上面绣着的蜻蜓是如此的醒目。
她之前就发现,自己的很多衣服鞋子上,都绣有各色蜻蜓做装饰。
之前还以为是萍姨审美独特,没想到在这等着她呢。
这样看来,这个蜻蜓组织,跟自己神秘的父亲,似乎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啊!
“我大了,你也不想我被人蒙在鼓里当傻子玩吧。我想知道真相,你会告诉我吧!”洪缤缤语气很是诚恳。
柳萍蠕动嘴巴,很想说点什么,但是似乎有些说不出口。
“我知道肯定跟我父亲有关,我想更了解他。”这话一出,几乎是个大杀器了。
如果说柳萍有软肋的话,一定是自己的父亲而不是她的孩子和夫郎。
这一点,她从来不曾掩饰。
“大小姐,其实当年少爷他……”柳萍有些激动,说话有些语无伦次。
她停下,长出一口气,似乎在调整情绪。
洪缤缤没有打断她,有些话,需要慢慢说。
“当年,少爷他创建了蜻蜓,其实是为了……”一开口,就让洪缤缤有些震惊了。
可是,变故就发生在一瞬间。
“小心。”张茉的话音刚落,洪缤缤就看到从窗缝飞入一根银色的针,直直的没入了柳萍的咽喉。
柳萍的眼球猛地凸出,不舍的看了洪缤缤一样,直愣愣的倒下了。
柳果听到扑通一声巨响,赶紧冲了进来。
洪缤缤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一切就已经结束了。
房间里,除了柳萍冰冷的尸体,一切都没有任何变化。
片刻之后,张茉破窗而入。
看着她滴血的胳膊,应该伤的不轻。
“对不起。”张茉语气有些冷,她之前一直觉得自己挺厉害的,结果现在被狠狠打脸。
刚刚偷袭的人,她连一条毛都没抓到。
甚至,那个人出手之后,她才察觉到对方的存在。
如果那个人要杀了自己,简直是轻而易举。
这么一想,瞬间觉得从脚底板升起一股寒意。
“娘!娘!!”柳果抱着柳萍,哭的很是伤心。
洪缤缤看着她乌黑的脖颈,好毒的毒针,这人是铁了心要柳萍的性命。
可是,为什么呢?
难道是柳萍刚刚说的话,暴露了什么天大的秘密?
如果是这样,那是不是她害死了萍姨?
从穿来到现在,洪缤缤其实觉得自己一直是冷眼旁观的态度。
这里的人和事,其实她并不是很在意。
她想做的,只是快意恩仇,过好自己的生活。
也许,是为了弥补她曾经的缺憾,也许是因为,骨子里她就是个冷心冷肺的人。
可是现在,一个从她过来就对她很好很好的人,就这么死在自己面前。
她甚至,没有一点救人的能力。
是谁?
就是是谁在暗中操控这一切?究竟是谁想隐藏什么秘密?
这一切,她无比想知道。
她不解,但是她痛恨。
脖颈处突然传来强烈的灼烧感,似乎内里已经彻底燃烧起来了。
洪缤缤没有理会,她想起身,却发现自己根本就动弹不得。
“大小姐!!!”洪缤缤失去意识前,就听到柳果撕心裂肺的喊了这么一句。
……
“呦,还真是孝顺呢。”走到正在熬药的顾继跟前,一个女人阴阳怪气的说。
顾继看着自己的三娘,没有说话。
“小子,硬气了,现在连人都不会叫了。”顾三娘看着自己这个侄子,脸上很是不屑。
好好的男子不想着嫁人,竟然还要招上门妻主,这不是闹嘛。
“三娘,你来有什么事?”顾继语气更多的是无奈。
他不能翻脸,因为他还要在顾家村生活,所以他只能一忍再忍。
“你娘死之前……”还没说话,屋里就传来顾刘氏的声音,听起来很着急。
“我去看看我爹。”端着煮好的药汤,顾继头也不回的进了屋。
毕竟是自己二姐夫郎的房间,顾三娘也不好进去。
泄愤的踢翻药罐,顾三娘骂骂咧咧的出去了。
顾继听见动静想出去,被爹爹拉住了手,微微摇了摇头。
这时候硬碰硬,对他们父子没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