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龙鼎事关重大,我们岂能相信你一面之词,玉清派事后自然要派人前去蛮荒查看。”赤阳子高声说道。
“你派去了几人?”莫问追问。
“两人。”赤阳子答道。
“好!”莫问延出灵气抓起尸包,甩手将包裹尸体的绵被扯去。
绵被一去,玉清众人立刻看到了那个光身女尸,那女尸身上密布伤痕,有牙痕也有抓痕,伤痕所在部位多为女子私密之处。见到这具女尸,玉清众人虽然没有惊呼出声,却免不得暗自心惊。
“九龙鼎贫道得自蛮荒一处山洞,这具女尸就在洞里,那处山洞位于天坑绝壁之上,蛮人土人无法进入,这女尸成了这般模样,贵派两位道人怕是脱不得干系。”莫问以灵气承托女尸示于众人。
玉清众人闻言皆未答话,他们虽然讨厌莫问,却不能似市井无赖那般胡搅蛮缠,莫问虽然没有拿出直接证据,但按照常理推断此事玉清宗确有嫌疑。此外他们也不知道这具山洞女尸的惨状与莫问友人的被害有怎样的关系。
“请玄真掌教将当日派去的两位道人召来此处,容贫道问个清楚,也好还玉清派一个清白。”莫问转视玄真子。
玄真子闻言转头看向赤阳子,赤阳子皱眉说出了两个名字,“赵志平,林志兴。”
玄真子听得赤阳子言语,转头向北,两个道人会意,离开人群前去喊人。
此时天色已经全黑,但广场周围并未亮灯明烛,众人皆为渡过天劫的紫气道人,都可以夜间视物。
不多时,一位年轻道人随着前去传唤的道人来到了场中。
“赵志平,前番我命你们二人前往蛮荒查看九龙鼎的失落之处,你们可曾忠于职事?”赤阳子性子较急,率先发问。
那名为赵志平的道人来到此处之后浑身发抖,心神不宁,听得赤阳子发问抖的更为严重。玉清众人见状暗道糟糕,玉清派今晚很可能要丢人了。
“说!”玄真子高声喝问。
赵志平本就害怕,听得掌教发怒,扑通跪倒,“弟子失职,前番师叔祖命我们前去蛮荒,弟子思家心切,未曾前往,而是回家住了几日,林师兄独自去了蛮荒。”
赤阳子在旁亦是暴怒,“几日?你们借口道路难行,前后去了百余日之后方才回返,似你这般俗缘难断,这道不修也罢。”
莫问闻言暗自出了一口粗气,他原本以为此番问责需要虚实齐下,诈唬并用,未曾想对方根本经不起问讯,很快不打自招,此外赤阳子所说百余日也与苗族现任族长所说的龙含羞表现异常的时间相吻合。
“林志兴,林志兴为何还没来?”赤阳子冲东方呼喊。
赤阳子虽然成了瘸子,辈分却高,他高喊过后人群中又出来两人,向东急行而去。
一刻钟之后林志兴还是没有被喊来,莫问直身站立心中越发有底,此前数个时辰的等待令他越等越气愤,而此时的等待却是越等越欢喜,时间拖的越久,越能说明林志兴有罪。
终于,前去传唤的几个道人回来了,面上的尴尬和惭愧一目了然。
其中一人走到玄真子面前耳语几句,玄真子虽然已经根据这几个人的神情猜到了可能的结果,闻言还是大惊失色,“死因为何?”
“心脉尽断,当为自尽。”传唤之人低声答道。
玄真子闻言深深呼吸平定心神,“死于何时?”
“当有两个时辰。”传唤之人答道。
就在莫问以为对方的畏罪自杀已成定局之时,人群之中有人说道,“两个时辰之前他曾经离开过山脚,一刻钟之后方才回去。”
玄真子闻言皱眉看向莫问,眼神之中的惭愧逐渐变为疑惑,“请问天枢道长,这一刻钟你去了何处,又做了什么?”
“这段时间贫道自玉清山周围布下了二十三道定气符,若是玉清宗徇私包庇,贫道就会与玉清宗玉石俱焚。”莫问如实说道,贴符之事是瞒不住的,与其让对方寻找发现,倒不如自行说出。
玉清众人闻言无不面露气愤,玄真子更是气冲斗牛,“你竟敢围困玉清道场?”
“贫道此举乃是为了追查真凶。”莫问抬高了声调,“而今真凶已经畏罪自尽,请你们将他的尸身交予贫道带走。”
“好一招栽赃嫁祸死无对证。阴险,果然阴险,当真是阴险之极。”赤阳子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铜拐连连点地,“你此番前来假借问罪之名,行寻仇之实,杀我玉清弟子,污我玉清清誉,以符咒困我玉清山,你既然有心寻仇,可光明正大的放马过来。”
赤阳子此语一出,玉清众人立刻自惭愧之中摆脱了出来,群情激奋,一副揭露了阴谋的明了和豁然。
莫问见状冷笑说道,“玉清诸派高手眼下已经到齐,林志兴的畏罪自尽对玉清派的声誉是莫大的打击,实则你们心中很清楚谁是谁非,只是碍于颜面在自欺欺人罢了。若是你们敢于面对过失,就将林志兴的尸身交给我带走,三清同气连枝,虽然你们一直看我们上清不起,我也不会随意坏你们的名声。”
莫问话到此处拔剑在手,语气加重,“若是你们存心遮丑,想要杀我灭口,那就一起出手,贫道若是后退半步便枉为上清准徒!”
莫问言罢,玉清众人立刻噤声,莫问这番话说出了不少人心中的真实想法,他们只是不愿相信自己的门人会干出辱尸这种下作的事情,此事若是坐实,对于一直自视甚高的玉清宗无异于一记响亮的耳光。
玄真子乃一派掌教,两相权衡之下艰难的做出了决定,转身向东走去,“玄真堂众人随我前去作法招魂。”
等待,半个时辰之后玄真子等人沮丧回返,带回了一个尸袋。
“将尸体交由天枢道长带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