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殿内避雨的竟然是一大一小两个道士,那长髯道人微微一愣,转而迈步走近,逐一打量坐在火边的莫问和无名。
莫问懒得搭理此人,无名也不与之说话,那长髯道人打量片刻陡然高喊一声,“好你个妖物,见得道爷來到还敢故作镇定。”
莫问闻言歪头侧目,斜视了那道人一眼,“你如何认定我师徒二人是妖物所化。”
“道爷所习天雷八声有惊魂动魄之效,这小妖道行不够,先前几乎被我所发的天雷之声震的现出原形,你也休要故弄玄虚,快快现出原形,跪地受死。”长髯道人高声喊道。
“滚一边去。”莫问对其不屑一顾,这道人说话之时中气不足,似先前那般哭丧一样的乱嚎,大人都会被其吓出个激灵,更别说十二岁的孩子。
“好你个不知死活的妖怪,看剑。”那长髯道人叫喊着抽出了背后长剑。
此人虽然抽出了长剑却并沒有下劈,因为莫问的长剑先他出鞘,此时已然到得他的胸前。
长髯道人见状骇然大惊,愣神过后回头冲那书生说道,“书生,这妖物道行不浅,你先出去,贫道要用霸道的法术降他,以免误伤于你。”
后者闻言懦懦的答应一声,转身跑入雨中。
那书生跑走之后,长髯道人做出了匪夷所思的举动,扑通跪倒,冲莫问连连磕头,“道爷饶命,道爷饶命,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求道爷看在你我都是道人的份上,放我一马吧,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妻子儿女,若是死了,他们也不得活了。”
莫问皱眉看了此人一眼,收回长剑冲其摆了摆手,实则他生平最痛恨冒充道人招摇撞骗者,之所以放了此人是因为他一直自称道爷,而死去的百里狂风也有这个习惯。
令莫问沒想到的是那假道人跑到门前出剑乱砍一气,口中念念有词,“天地无极,乾坤借法,波若波罗密,风雨雷电劈。”
莫问见状大感好笑,本想以带火的柴枝烧他衣物,拿起柴枝之后方才发现此人周身都已经湿透。
那假道人比划了之下转身跑出了大殿,“书生,走,这两个妖物已然为我所伤,暂时不得追來。”
后者答应一声,跟随他冒雨离开了寺院。
“师父,他先前念的是什么咒语。”无名疑惑的问道。
“他是一招摇撞骗的野道,懂得什么咒语,波若波罗密乃佛家用语,道人怎么会用佛门的真言。”莫问笑道。
“真是个傻子。”无名亦随之发笑。
“信他的人更傻。”莫问摇头笑道。
“师父,你什么时候教我法术啊。”无名见莫问心情很好,趁机发问。
“施展法术需要修行灵气,为师先前所学为外丹法门,这外丹法门难得大成,你要想日后有所造化,必须学习内丹法门,但这内丹法门为师此时尚未研习精通,只是略有雏形,不得传授于你。”莫问说道。
“我就是问问,师父,您别着急。”无名心思聪慧,明白莫问苦心。
莫问闻言点了点头,“待得为师将内丹修行法门参悟透彻,你将是第一个修炼受益之人。”
连日赶路,无名很是疲惫,与莫问交谈片刻便闭眼睡去。
次日清晨,雨停日现,师父二人离开寺院继续北行,中午时分,二人进入绵延的山区,莫问眼尖,发现东侧山中有一点红紫,细看之下竟然是一株桃树。
见到结果的桃子,莫问暗自欣喜,带着无名攀山前往。
“无名,看看那是什么。”到得山谷之中,莫问抬手指着在山涧峭壁上的那株桃树。
“桃子,师父,现在怎么会有桃子。”无名既欢喜又惊奇,此时已然是深秋时节,按照常理不应该有桃子。
“这山涧水潭当年想必有一妖蛇蛰伏,渡劫之时为雷所击,天雷在劈死蛇妖的同时也劈中了那株桃树,由此令得它不守时节,耐寒结果。”莫问说完提气拔高,将那几枚野桃摘下,连同枯死的那段树干一并取回。
“师父,你要做桃木剑吗。”无名接过莫问递过來的桃子,歪头看着正在打量树枝的莫问。
“对,被天雷击中的桃树残有天雷之威,为降妖捉鬼的上等法器,效力百倍于寻常桃木剑,十倍于受符拷鬼杖,正合你用。”莫问说道。
无名闻言心中大喜,将那桃子自身上蹭去绒毛递给莫问,莫问摆手沒接,“与你吃。”
当日晚间,莫问用那桃枝为无名削了一柄桃木剑,无名得了桃木剑,背在身后,有了几分小道人的模样。
游方并非不停的行走赶路,为了能让无名有足够的时间学习武艺,冬天來临之前莫问自荒废的村庄寻了一处宅子,略加修葺,买了谷米,堆了柴草暂时住下。
北方天冷的早,很快大雪封门,二人居住之处远离人群,整个冬天莫问都沒有外出,安静的推研内丹修行法门,内丹术最大的难題就是龙虎调和,也就是阴阳二气的融合,常人的心肾承受不住阴阳二气在体内直接接触所造成的冲击。
擒风鬼手和追风鬼步为司马风愂研创,司马风愂本人无法练气,故此这擒风鬼手和追风鬼步最适合沒有灵气修为的人练习,整个冬天无名都在苦练这两种技艺,数月下來也有小成。
莫问打坐时间长短不定,若得闲暇就会与无名讲说经文,起初无名还会耐心听讲,时间一长,摸透了莫问的脾气就开始偷懒,莫问授徒偏于宽松,不舍得责罚,只要无名心存忠孝仁义,其他小节一律撒手不管。
宽松的好处是师徒二人关系越发亲密,已然形同父子,缺点是无名疏于管教,说话随意,经常胡闹。
正月初八,清晨,莫问正在盘膝冥思,无名的声音自厢房房顶传來,“师父,你快來看哪。”
“何事。”莫问无奈睁眼。
“來了一群哭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