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说。”阿九情绪激动,无法静心思考,未能了解莫问意图。
“我们之前的所作所为违反了上清首戒,为大罪,她若想让你成为失去本体的地仙,就不足以抵消此罪。但她急于报仇,势必要拆散你我,故此只能让你证天仙位,先我飞升,让我见你不着。但她要想做到这一点,必须先行恢复你的道籍,若是你道籍不得恢复,你就是寻常异类而非人类,此番飞升也就不符合天庭规矩。”莫问说到此处探手入怀,取出一张符纸交予阿九,“若是道籍已然恢复,当可画符做法。”
阿九已无法印在身,要想验证道籍是否已经恢复只能以血画符,阿九亦不犹豫,快速接过符纸咬破中指画火符一道。
火符脱手,并未着火。
“道籍是否恢复,对你我有何意义?”阿九不解的问道。
“此乃彩衣道姑的疏漏,当以此为借口,力求拖至明日飞升。”莫问话音刚落,上空已然传来了仙乐天籁,与仙乐一同传来的还有清新花香,花香入鼻之时上空已然出现了一位手捧黄绢的传旨天官。
见到天官和诸多异象,再看时辰正是辰时,莫问由此判断出先前猜测无误,这正是天庭接引天仙的规格。
确定了阿九证的是天仙位,莫问暗自松了一口气。
“上清坤道天璇子,听诏。”天官凌空定身,朗声开口,这一次来的天官是一位中年天官,并非先前那位老天官。
阿九闻声紧张的看了莫问一眼,莫问冲其点了点头。
阿九会意,跪倒在地,“罪妇阿九,跪接上谕。”
天官先前与天门道人说了不少闲话,耽搁了不少时间,故此虽然发现阿九称谓不妥却并未深究,展开黄绢朗声念诵,“玉帝诏旨:上清坤道天璇子,以六窍入道,承道门玄妙,虽违禁律却悔过心诚,受禁三年朝夕思过,日夜反省。修行不辍,持经不怠。受千家香火,引万人向道,实为三教有过门人之表率,经彩衣元君禀奏,天庭五部同议,特授天璇子天仙位,升冥司婕妤,即刻飞升领职,钦语如上。”
莫问和阿九闻言对视了一眼,彩衣道姑果然发坏,竟然给阿九弄了个地府的差事,冥司是天庭对地府的称谓,而婕妤则是酆都帝宫中的司职女官,此衔一般由犯错的天仙担任,常年留守地府处理鬼部事务,永无闲暇可得,是一个如假包换的苦差。
“嗯?”传旨天官见阿九没有立刻接旨,不由得面露不悦。
“天恩盛隆,赦罪擢升,罪女本当即刻接旨,奈何不敢逾越天庭礼法,罪女修为粗浅,且已无玉籍,玉籍不复,焉敢以异类之身飞升谢恩?”阿九低头说道。
“可先行飞升,玉籍随后补填。”传旨天官迟疑片刻出言说道。
“此事无有先例,罪女万不敢逾礼。”阿九再度说道。
天官闻言面露愁容,阿九的这道飞升旨意下的极为仓促,这份差事他接的也很是突然,仔细想来确实有所疏漏。
“福生无量天尊,天官容禀,阿九乃是贫道内人,天恩浩荡,加封擢升,贫道亦为其欢喜,然此事有违天规,即刻补添玉籍亦错过了今日的飞升吉辰。”莫问稽首过后,冲那天官说道。
“不若这般,天璇子且自凡世多留一日,明日辰时,本官再来接引。”天官商议道,阿九是罪人,且证的是无足轻重的天仙位,任的是苦差事,玉帝亦不重视,早一日晚一日无甚关系。
“罪妇当沐浴洁身,祭祖断俗,明日辰时飞升受职。”阿九急忙答应。
“可。”天官点头答应,飘身而上,率部天庭乐师归去。
待得天官离去,莫问稽首向天,“真人今日翼护,贫道永不敢忘。”
莫问言罢,周围并无动静,天门道人亦未现身。
莫问见状立刻猜到了其中缘由,天门道人不现身极有可能是因为彩衣道姑已然到来且窥于暗处。
求得一日时间,阿九激动非常,探臂抱住了莫问,再度献吻。
莫问没有迎接,长叹一声坐于石台,“此事乃彩衣元君一手促成,旨在分离你我,你这差事无暇分身,你我再见无期了。”
阿九并不知道莫问此举用意,只当他说的是真话,出言安慰,“总有希望,不要灰心。”
“何来希望?阴曹地府非本部官吏不得出入,即便来日我能够证得金仙位次,亦不得越界前往,不该开罪她的,明日一别,当是诀别了。”莫问叹气说道,必须让彩衣道姑以为她的复仇举动起到了效果,不然她日后还会想方设法的伤害阿九,而且今日亦不会让二人从容度过。
阿九很是聪慧,见莫问言语反常,知道他此举大有深意,便随之附和,“可否负荆请罪,求得宽恕?”
“我先前冲撞了她,即便请罪她亦不会谅解,你我耗时三年苦心营造了这片世外清净地,本想于此处长相厮守,未曾想一时冲动,令得三年之功毁于一旦。”莫问说道。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一声得意的冷哼自三丈外传来。
莫问闻声急忙稽首说道,“元君请留步。”
“哼。”远处传来了一声冷哼。
冷哼过后,莫问和阿九转头对视,良久过后,阿九低声问道,“走了吗?”
莫问点了点头,女人是不能得罪的,一旦得罪了女人,她们一定会设法报复。不过她们在怒火攻心之时所用的方法通常不太聪明,彩衣道姑此举无异于帮了二人大忙,再差的差事也是天仙位,天仙是可以与天地同寿的。
“金仙亦不得随意进入地府,若要长相厮守,你非证大罗高位不可。”阿九靠上了莫问的肩膀。
“这些话稍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