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使不得?”莫问笑着将符盒放于怀中。
“你叫什么名字?”那道童胆怯的走过来拉了拉他的衣摆。
“混账,跟师父说话岂能如此失礼?”老道在旁出言训斥,虽是训斥却毫无责怪之意。
莫问抬手摸了摸道童的头顶,“学了武艺和法术要造福于民,行善除恶,万不可恃强凌弱。”
“好。”道童连连点头却并不喊他师父。
莫问不但不怪他,反而对这个孩子念旧重情感到欣慰,转身看向马老道,马老道会意,知道莫问有话与无名说,便借故出门。
莫问低头冲那道童笑了笑,转而延出灵气将其震晕,抱之床榻,反运灵气将腹中尚未化净的补气丹药反逼而出,以净水洗罢与无名服下,转而抓过无名左手脉门,灵气外延,为他拓经开络,强行周天。
半个时辰之后莫问收回灵气转身,看了晕睡在床的无名一眼,背上包袱转身出屋。
马老道正在门外忐忑等待,莫问冲其交代了几句,将身上所剩黄金留下,告辞离开。
他之所以要传授技艺给这道童有公私两方面的原因,于私,这个道童对他脾气,且天赋极高,当可将上清秘法发扬光大。于公,先前他在寻找阿九的时候曾经遍游各地,发现妖孽明显增多,正所谓国之将亡必有妖孽,妖孽鬼魅增多乃天下大乱的征兆,困住阿九的那处屏障为上清祖师所布,绝无破开的可能,他已经决定在那禁锢之外永久陪伴,他不会离开阿九又心忧天下,故此寻人传艺,乱世之中要有行善救苦之人。
他为无名留下修行法门,出手为其打通经络,乃至于将腹中补气丹药逼出与他,无异于成鸟育雏,其目的是为了让无名赢在起点,天下之事就是如此,哪怕天资聪慧,悟性高绝也需长辈提携,若无人提携,良木亦难成材。
得到仙人泪较为顺利,时间很是充裕,但莫问中途并没有耽搁,而是竭力回掠,他早一刻回去,阿九就早一刻摆脱饥饿。
傍晚动身,次日午后赶回了雪山。离主峰百里之时莫问停了下来,他看到了主峰南麓有大量道人,人数约有百余众,观其衣着皆为玉清座下。
莫问见状微微皱眉,此事也在他的意料之中,玉清宗死伤那么多人,颜面尽失,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只要人数在两个以上,就会有领头之人,这是人间惯例,这百余玉清教众也有领军之人,其他人都在盘膝打坐抵御寒冷,只有此人背手站在人群之外举目东望。
此人年纪当有**十岁,身形消瘦,须发皆白,身穿青布道袍,手捧白丝拂尘,山风吹来,衣襟摇摆,鬓发微动,好一派离尘脱俗,好一副仙风道骨。
此人无疑已经看到了他,二人遥隔百里远眺对视,片刻过后,莫问先行有了动作,纵身向对方掠去,对方既然已经寻到了这里,总要正面面对,不给对方一个交代,他们是不会走的。
距对方五十里时,那一干玉清教众尽皆站起,二十里时对方亮出了兵器,那老道微微转头,想必是冲身后众人说了什么,众人尽皆收起了兵器。
到得百丈外,莫问落地,步行上前。
一干玉清教众见他到来,无不面露怒意。
“福生无量天尊,天枢子有礼。”莫问止步于五丈外,先行稽首。
“福生无量天尊,赤龙子还礼。”白发老道稽首还礼,声音平静。
莫问听得对方言语立刻明白此人是谁,赤龙子是玉清派掌教,俗名太史正功,已是修行圆满只待双甲飞升的人物。
“敝派前些时日收到了上清宗天玑子转交的九龙鼎,也已经知晓此事前因后果,赤阳子不辨是非,不分缓急,一味追逼未曾通融,此事玉清派大有过错。”赤龙子出言说道。
“贫道执着私情,杀伤玉清同道数十,罪孽深重难辞其咎,请太史掌教降罪。”莫问出言说道,对方先行叙说自己的过失固然有反省之意,但与此同时也有各自领罪的意思。
“年轻人行差踏错总是难免,三清同气连枝,贫道本不该为难于你,但贫道愧居玉清主事,玉清宗出了这么大的变故,贫道总要与万千教众一个交代。”赤龙子说的很是和缓。
莫问闻言心中一凛,对方果然不肯放过他。
且不管赤龙子修为如何,他都不能束手待毙,他若被杀,阿九就会饿死。哪怕玉清派不杀他,只是废了他的修为,他也无法承受,没有了修为他就无法在山顶存活,更何况仙人泪只能保阿九一年不死,在一年的时间里他还要再行设法为阿九寻找食物。
心随意动,体内灵气立刻开始运行,莫问以意行气,提气备战。
就在此时,他忽然感到有一股霸道厚重的灵气破体而入,压制自身灵气开始逆行,转瞬之间提起的灵气就被压回了气海。
莫问惊愕之下抬头前望,只见赤龙子抓握着拂尘的左手食指微微前伸。对方只用一指就压制住了他的灵气。
莫问瞬时感到周身冰凉,赤龙子虽然滞留凡间,但其灵气修为至少在天仙级别,他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就在莫问万念俱灰之际,忽然发现赤龙子撤去了灵气。
“贫道昨日曾经去过山顶,见到了被禁的令正,越发感觉此事错在玉清,不该在你苦寻令正之时与你为难。但天道承负,真人所行之事虽然有情可原却大失仁和,贫道苦思良久终究难以断处,既无上策可行,就只能取下策了断。”赤龙子说道。
“请太史掌教明示。”莫问说道。
“三清门人受道于天,所承技艺大同小异,今日便由玉清宗派出三位与真人年纪相仿的后辈,与真人切磋岐黄,武艺,法术三种技艺,真人胜一局可保性命,胜两局可留修为,若是真人三局全胜,当尽免前罪,不知真人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