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闻言摆手摇头“我虽然独居无名山,消息却并非完全闭塞,据我所知赵国时下正是内忧外患的多事之秋,彷如人生疾患,若是他能一病不起,那便随他去了,但赵国之病并不致命,若是待他自行好转,怕是会故态复萌,倍加凶戾。”
“可惜这昏君苟且偷安,若是趁此良机挥师北上,中原可定矣。”莫问长叹。
“你焉知他不是存有坐山观虎之心,想要得那渔翁得利?”阿九反问。
“你先前所说,我不曾明白,你且详说。”莫问说道。
“慕容燕国只在东北偏居一隅,国土不如赵国一成大小,即便有妖物相助,要想吞并赵国亦是难上加难,况且慕容燕国也非汉人,即便取赵国而代之,怕是亦不会善待中土汉人。依我之见不如趁此时机为赵国疗疾,以此为百姓换得安康福利。”阿九事说其详。
莫问闻言疑huo的转头看向柳笙,柳笙连连摆手“我与阿九并未独处。”其言下之意是阿九所言并非他所撺掇,而是阿九自己心中所想。
莫问收回视线低头沉吟,阿九虽然是一年轻女子,实则她活的岁月很是久远,心中大有见识,她先前所说归结起来乃是慕容燕国太弱,可能重创赵国却绝无可能吞并赵国,而晋国又存有坐山观虎的心态,坐失良机而不出兵,倘若长久消耗下去,赵国势必会惨胜燕国,在这个过程中百姓会大量死伤,且战争会导致苛捐重税,看似是两国交战,最终遭殃的还是百姓。既然如此,不如出手帮助赵国,当然这种帮助不是无条件的,而是趁机向胡人提出大量对百姓有利的条件。
“若真是心存百姓,便不能惧怕背负误解和骂名,苍天有眼,定不亏负。”千岁在旁插言。
莫问闻言摇头苦笑,若是当了赵国的护国真人,在汉人眼中无疑就成了数典忘祖的jiān贼,百姓在享受安定的同时还会痛骂这个为他们谋取了安定的“jiān贼”。一人误解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天下人都心存误解,他不敢想象全天下人都视他为jiān贼会是何种情形。
“我将补气丹药尽数与你,乃是希望有朝一日你能功德圆满金身证道,要想天下大统不是朝夕之功,需做长久打算,晋国若是礼遇于你,你可顺心顺意率兵北上驱胡,然晋国已然视你为敌。上策已无,只有行此下策。”阿九劝道。
“你们可知道,倘若我受了赵国的护国金印,便是与二三四为敌。”莫问再度摇头。七人之中千岁最长,为大,百里狂风为二,夜逍遥为三,刘少卿为四,柳笙为五,莫问为六,阿九是女子,为末。
“自是不能手足相残,当设法告知他们,互相通气才好。”千岁转头看向柳笙。
柳笙见状,明白千岁是想让他充当通气之人,急忙摆手摇头“你们亦知他们三人是何种脾性,要他们半途而废,怕不能够。”
“若不互通消息,怕他们会心生误解,他们三人所求法术可不寻常,万一对你不利,你便防不胜防。”千岁正色说道,虽然希望莫问能够为苍生谋福,却不得不考虑到同门的误解。
“焚符相召他们都不到来,如何能够互通消息?”阿九对于百里狂风等人不来援助莫问心存怨气。
“此事留待后议,烦劳你们三人守在此处,我去城中见一友人。”莫问冲三人说道,千岁和阿九是局外人,站位不同,所说言语便不公允。柳笙与胡人过从甚密,他的话亦不能听。可是赵国的护国法师即将死去,不管赵国是否寻到替代之人,战局都会发生改变,故此是否接掌赵国金印,当尽早决定。
三人点头答应,莫问凌空南下,翻越城墙进入城中,此时城中防守分外森严,得夜色掩护,莫问先行前往弓兵营地撤了围困符咒,转而隐藏身形,悄然潜入周贵人所在的王府。
此时已是三更时分,王府之中灯烛稀疏,莫问曾经在此住过多日,熟悉王府结构,轻松避过守卫,潜入内院。
正屋此时仍然亮有灯烛,莫问推门而入,见房中并无外人,两位王子亦不在此处,只有周贵人伏于灯下。
推门声惊动了周贵人,周贵人抬头看到了莫问,既惊且喜,急忙起身向他快步走来,但只行了数步便停了下来。
“见你安好,我便安心了。”周贵人语带颤音“先前你不该遣人送食水于我。”莫问看向周贵人,周贵人眼眶深陷,面容十分憔悴。
“我做不得旁的了。”周贵人恐外人听到哭声,ún。
“我走之后,可有事故?”莫问站于门旁,以避灯烛透影。
周贵人捂嘴摇头,人生在世无有几人能够随心所yù,多受各方牵制,自缚己身,不得随心。
“我此番到来,乃是有事与你相商,王府人多眼杂,我不可久留,免得坏你清誉。”莫问低声说道。
“坐下说话。”周贵人为莫问倒水,转而吹灭了灯烛。
莫问走上前去,坐于周贵人对面,将先前四人所说之事说与了周贵人,他之所以要与周贵人商议是为了确定周贵人对于日后的一些打算,周贵人的两位王子日后有无登基之望决定了他最终能否回归晋国。
“你若能担当赵国国师,可尽早平息战事,可为百姓谋福,亦可于暗中相助先皇血脉再承大统,只是外人多会误解于你,怕是会背负骂名。”周贵人沉默良久,出言说道。
“此时不比旁时,我不便久留,你多加保重。”莫问起身说道,他已然明白了周贵人的想法。
“我一fù人,见识浅薄,你当小心权衡。”周贵人说道。
莫问闻言没有答话,转身出门,掠出王府,绕行而回。
随后两日,北侧城门一直紧闭,无人再来此处,七日子时,老五hún魄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