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斌低骂道:“想把我拉下水,然后让我顶缸?他们打错了主意。”“到时候,他们怎么吞进去的,我让他们怎么吐出来。”夏老道听到曹斌的话,心情也彻底放松下来,他最怕曹斌真的与那些贪官污吏没有底线的合作。他自己虽然是个表面荒唐,无视礼法,不拘小节的人,但内里却颇有些侠肝义胆。否则也不会收白玉堂这种直侠为徒。先前投奔曹斌,他除了玩心大发,想占些便宜,未尝没有搜集曹斌犯罪证据,侧面帮助白玉堂的想法。但经过半年多的相处,他突然觉得曹斌十分符合自己的口味。他表面上看是个纨绔子弟,荒唐无德,但细想下来,却并没有做什么大奸大恶的事情。有些事情,反而比现世大部分人都要豁达善良。如今听到曹斌吐露心声,他突然有一种彻底投靠曹斌的想法。自己为什么痴迷机关营造之术?还不想要有一番作为,为国家出力,改变民生。可多年钻营,不仅没有受到朝廷的招揽和重视,反而因为性格原因饱受白眼。后来在心灰意冷之下,才混迹江湖,游戏人间。现在,阴差阳错投到曹斌麾下之后,却让他感受到了十分的重视。那几乎是要钱给钱,要人给人,让他时常有一种大有作为的畅想......如果不是曹斌经常拿他当驴使,他早就沦陷了。夏老道得到满意的答案,揣起两张银票道:“伯爷这么说我就明白了,有机会我会搜集他们的把柄。”曹斌点点头,再次叮嘱道:“老夏,账你也要给我记清楚了,别看银子不多,可关系这本少爷的脑袋!”夏老道笑了起来道:“放心吧,我老夏还没有在算术方面出过差错......”正在这时,夏老道耳朵一动,斜眼看向内堂屏风,嘿嘿笑道:“那老道就不打扰伯爷高乐了。”曹斌顺着他的眼光看过去,立刻从屏风的缝隙中看到了一角衣襟。他了然地点点头道:“卿怜,去给我准备热水,我要沐浴。”那屏风顿时一颤,紧接着,一个惊慌的声音传了出来:“是......是!”曹斌也没有理她,对轿子吩咐道:“你把时迁找来,我有事情吩咐。”他找时迁的目的,是打算让他组建一支情报组。作为一个现代人,他当然知道情报的重要性。虽然时迁也可以打探一些重要的消息,但他毕竟只是一个人,分身乏术,并不能完全满足曹斌对情报需求。而这么多的灾民之中,最不缺乏的就是各种人才。为了保证自己的富贵,他若是不趁机把忠靖候府的底蕴建立起来,就是一种极大的浪费。有了情报组织,无论是这次山东赈灾,还是将来做事,都有百利而无一害。时迁领命下去之后,常卿怜才匆匆回来,她小心地看了曹斌一眼道:“伯爷,热水已经准备好了,请您沐浴吧!”曹斌哈哈大笑,一把将她搂紧怀里,在她身上深深地嗅了嗅道:“出汗了你都,一块儿洗吧......”见曹斌像是忘了刚才的事情,常卿怜才重重松了一口气,强笑着随他进了内堂。第二天,十一月十七日,冬至。一大早,曹斌就接到了济州知州的请帖,说要举办全羊宴,以迎接时令。“冬至也算个节日吗?”曹斌拿着请帖疑惑道。在他的印象里,北方的习俗无非就是吃顿饺子,也值得拿出来举办个宴会吗?夏老道捋着胡子笑道:“按理说冬至应该是举办家宴和祭祖之期。”“他们邀请伯爷,无非见您背景强大,借机巴结而已。”“或许,伯爷昨天的嫌弃也被他们看出来了。”曹斌闻言,顿时笑了起来,道:“既然有这种好事?那就不能拒绝了。”下午时分,太白酒楼早早地就已经灯火通明,这是曹斌第二次前来。第一次还没有感觉,这次却处处都透露着热情。丝竹悦耳,灯红酒绿,入眼之处,皆是谄媚讨好的笑脸。曹斌看了一圈,有些疑惑道:“怎么没有看见常大人?”济州知州连忙解释道:“济州城汇聚的灾民越来越多,常大人有些不放心,已经前去调兵了。”“他已经嘱咐了我们,一定要将曹伯爷陪好.......”听了他的解释,曹斌点点头,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若有所思。这时,一个士绅举着酒杯上前道:“我对曹伯爷一向仰慕非常,晚生敬您一杯。”接下来,不断有人前来给曹斌敬酒。敬酒之后,还纷纷表示有礼物送上,让曹斌满是笑意。“那是何人?”敬完一轮之后,曹斌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男子问道。那人三十多岁的样子,对曹斌的眼神熟视无睹,自顾冷着脸自斟自饮。好像在场的人,只有他没向自己敬酒。“莫非这是个清官?”曹斌见状,暗自想道,心里已经不由自主地钦佩起来。听到曹斌的话,济州知州却是尴尬了,他擦了擦汗道:“这位是吴家家主,他今天可能有些不适.......”他正说着,夏老道悄无声息地来到曹斌身后,小声耳语道:“这人的小女儿是常封的妾室。”“就是他想把发霉的粮食卖给官家!”曹斌闻言,脸色顿时冷了下来,哼了一声道:“原来是常大人的岳丈啊,怪不得看不上本爵。”那吴家家主闻言,脸色顿时变了,腾地一下站起身来道:“伯爷什么意思,想要挑拨我和常大人。”然而,曹斌早已转过身去,与胖知州说起话来,根本不再理会他。吴家家主顿时颜面全失,脸色铁青地“哼”了一声道:“我吃饱了,告辞。”胖知州有些尴尬地看着曹斌道:“看在常大人的面子上,还请伯爷不必与他计较,”其他人也纷纷劝解起来,内心却是嗤笑不已。这吴家家主还觉得自己是个人物,若不是有常封的关系,哪里会让他坐在曹斌的对面?这不是不识抬举吗?也亏了有常大人的面子。酒宴结束,已经是半夜时分,曹斌刚刚回府,时迁就上前禀报道:“伯爷,我已经查清楚了,那吴家有一万石霉粮。”“被咱们拒绝后,他就串通济州府通判,把赈济粮给换了。”“明天城外要派发的赈济粥,就参杂了这种霉粮!”曹斌眼里闪烁着寒光道:“他自己找死,可就别怪我心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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