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轻絮这才弄明白,原来福林带着一帮人是出来找大夫的。只是这位大夫上了年纪,腿脚有些不便,福林他们着急回府救人,所以不得不架着大夫在街上飞奔。
在听福林哭着说完后,她还没表态,燕巳渊就先朝江九低沉吩咐,“你先去将军府,本王随后就到。”
“是!”江九领命。
然后他一把抓住福林胳膊,将他从地上提了起来,接着往空中窜去。
将军府其他家奴见状,撇下那位上了年纪的老大夫,拔腿就去追他们。
燕巳渊带着柳轻絮回到马车上,余辉见情况紧急,也不在马车后面打酱油了,取代了车夫的位置,迅速驾着马车往将军府驶去。
原本正拌嘴的萧玉航和楚中菱在他们回到马车上后都自觉的安静下来。
一路上,气氛有些沉凝。
主要是柳轻絮既不说话也不动色,全程无表情,他俩都没见过她如此模样,自然而然的就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等他们到了将军府,江九已经替柳景武诊断完毕,正准备去找他们。
“王爷,柳将军乃是中毒所致。”
柳景武房中,不止福林,还有太夫人魏氏和柳元茵,以及柳景武的几房小妾。
听到江九的话,众人全惊道,“中毒?!”
魏氏上前拉着江九,一脸不信的问道,“江护卫,我儿中了何毒?为何他看起来并未有中毒的迹象?”
一般中毒之人脸色发青、嘴唇发紫,身上总会有些迹象,这些常识魏氏是懂的。而此刻躺在床上的柳景武除了脸色蜡白、气息微弱外,并无明显的中毒迹象。
所以她才对江九的话有所怀疑。
但江九并未与她多加解释,只别有深意的对福林道,“福总管应知道该如何做。”
福林立马往外跑去,边跑边喊,“把余副帅叫来,吩咐下去,封锁全府!”
燕巳渊冷眼扫了一圈屋中的人,冷声道,“杵着做何?是想柳将军快些升天吗?”
魏氏这才反应过来,赶忙喝道,“都给我出去!谁敢打扰瑧王救人,杀无赦!”
别看她身子老态病弱,到底是将军府的太夫人,气势一出,也是绝对让人胆战心惊的。
虽然她不太相信儿子是中毒,但江九的医术她是有所耳闻的,何况连瑧王都亲自出面了,她还敢说什么?
若是连他们都救不了她儿,那京城还有谁能救她儿?
那些小妾慌忙退出去。
柳元茵目光呆滞的望着床榻上,脸色莫名的失血,看起来像是被柳景武的样子吓到了。
柳轻絮眯着眼观察她。
她若没记错的话,自他们进来,柳元茵就是这么一副掉了魂儿的神情。
但先前江九没说柳景武中毒的时候,连魏氏都以为柳景武只是犯了某种大病,是在江九向燕巳渊禀报过后,魏氏才开始害怕的。
可柳元茵这神情并不像是害怕……
“还不出去!”魏氏见柳元茵还愣着不动,握着拐杖狠狠敲了敲地面。
柳元茵仿佛才回过神,随即跟在她后面离开了。
很快,房间里便只剩下江九、余辉及他们夫妻,萧玉航受柳轻絮暗使,带着楚中菱在门外把守。
没了外人,江九沉着嗓子道,“王爷,柳将军所中之毒非同寻常,乃是北域独有的一种奇毒,叫宿之花。服毒之人不会有任何中毒之症,给人造成昏睡错觉,然后三日之内在昏睡中断气。”
燕巳渊看着床上的人,眸底一片阴沉。
柳轻絮拧着眉问江九,“意思是,下毒之人知道王爷会解毒,所以才故意用这种毒对付我爹?没有中毒之症,我爹身边的人一定不会想到他是中了毒,自然也不会找上王爷解毒?”
“是,属下正是此意。”江九点了点头。然后从床头边小心翼翼的拿起一只酒壶,与他们说道,“柳将军是喝了这酒才中毒的,而属下也是检查过酒中的东西才发现了宿之花的残液。若是一般大夫,恐怕也查不出什么,幸好属下曾经听师父提过他在北域的见闻,再通过柳将军的脉息才确认出柳将军是中毒。”
柳轻絮想去接酒壶,但燕巳渊直接把她的手打掉,还给了她一记警告的眼神。
柳轻絮扯了扯嘴角,不敢再动了。
江九赶紧把酒壶拿开,生怕她因为好奇抢了去,然后继续说道,“福林说这酒是上次太夫人过寿时别人送的,可他去酒窖查过入库名目,却发现此酒并未有任何记录。福林之所以慌张,是因为先前柳将军与柳侧妃起过争执,柳将军随后让人抬了酒到房里,似是要借酒消气。但柳将军平日酒量甚好,一壶酒是不可能至他昏醉的,福林见他气弱,以为他是怒气伤肝,还担心柳将军是被气到要断气了,所以慌忙出去找大夫。”
被气到要断气了?
柳轻絮两条细眉夹得紧紧的,“我爹和柳元茵吵什么?”
能动那么大的肝火,还让福林怀疑要被气死的程度……
这架吵得不一般啊!
江九摇了摇头,“回王妃,福林没说柳将军为何与柳侧妃吵架,似乎很避讳。”
“救人吧。”燕巳渊低沉道。
柳轻絮看了看他们主仆二人,又看了看床上的柳景武。
默默的退到门旁,对余辉小声交代了几句。
余辉点了点头,打开门快速离去。
亲眼见过他们主仆救人,柳轻絮并不担心柳景武会有生命危险,她更多的是心疼自家巳爷。
上次救楚中菱留下的疤痕都还没消退,又要施血救人……
在喝过血药后,柳景武的气色明显有了好转,不过柳轻絮知道他没这么快醒。
没多久,余辉返回屋中,难得他一脸肃气,沉声禀道,“王爷、王妃,在柳侧妃身上搜出半包毒药。”
闻言,柳轻絮不由得捏紧了拳头。
深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