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又说自己恶心,不想喝这个东西。
凤颜玉被他搞得头疼极了,但还是耐心地哄着小孩子。
凤颜玉知道,这个小孩子哭并不是因为矫情不喝
奶,而是因为土豆中毒了确实难受。这么可爱的小孩子,还是多给它一点耐心吧!
「来,这可是香香甜甜的纯牛奶,快喝吧,喝了就不会难受了!」
凤颜玉怀中的小孩子仍旧抗拒着凤颜玉手中的牛奶,不停地推开它。
凤颜玉也怕这碗中的牛奶撒了,只得暂时拿远一点:「玉桑,过来接一下奶!」
「公主!」玉桑见凤颜玉喂奶喂上瘾了,不赞同地道,「现在有那些大夫在这里主持大局,这些小事就不用麻烦公主您了。您还有正事,您今天可是要进宫见太皇太后的。今日不去,下次还要重新请求皇帝,多麻烦啊!」
凤颜玉顿了顿,这才意识到,她确实做不到袖手旁观,只是现在有更为重要的事。
她摇了摇头,每次一投入到医学事业中,她总是忘了自己。
凤颜玉将小孩子放下来,将牛奶放在它的旁边,用仿佛要生离死别的冷静语气道:「你再不喝,我只能把你娘唤过来了。你娘现在还在那边吐着,你忍心让她为你担心吗?」
小孩子圆溜溜的大眼睛无措地盯着凤颜玉,渐渐地止住了哭声,吸了一下鼻涕,那个小孩子终究是主动拿起了碗,毅然决然地喝了下去。
凤颜玉满意地点点头,用轻松愉快地语气道:「好吧。你先在这里玩一会儿,等你吐出来舒服了,就去找你娘,怎么样?」
「如果你还是不舒服,就去找张大夫,他会帮你的。不要自己强撑哦!」
小孩子可怜兮兮地点点头,看着凤颜玉挽起玉桑的手,离开院子。
凤颜玉跟张大夫交代了几句,坐上玉桑派来的轿子,往皇宫的方向去。
到太皇太后的寿宁宫已经是傍晚时分。
凤颜玉跟太皇太后解释了一通今天为什么这么晚才进宫后,已经到了用晚膳的时候。凤颜玉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再过一会儿宫门就该下钥了,现在就算是出去也来不及了,面上不禁露出担忧之色。
太皇太后笑着让吕内司向皇帝禀报。说长公主今夜就不出宫了,在宫内留宿。
太皇太后吩咐完,笑着拉起凤颜玉的手:「没有什么合不合规矩的,我说的话就是规矩。等明日再出宫,刚好让奶奶尝尝你药膳的手艺。」
凤颜玉只得应下,吃过晚膳后,凤颜玉示意太皇太后屏退众人。
太皇太后了然,让吕内司领所有人下去,自己带着凤颜玉去了内室。
月华如练,空气中略带湿润。乌云漫卷,使得本就浓黑的夜更添几分厚重。
「今日就瞧着你一直心神不宁的,即使面上跟奶奶有说有笑的。说吧,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
「宴宁回来了。」凤颜玉咬着唇,斟酌着字眼,「找到紫苒了。」
「紫苒!」太皇太后扶着梨花黄木桌的手重重一抖,竟是将上面的白瓷都给震落下来。
「当真!?」
「当真。皇奶奶定定神,先不要这么激动。」凤颜玉裂开嘴笑了笑,眼睛里是无比地苦涩。
太皇太后瞧着凤颜玉的神情,不太对劲,亟亟地问道:「是紫苒出了什么事了吗?」
「紫苒好好的,没出什么事,现在在鸾凤卫里养着,不会再有人伤害她了。」
「那你怎么……」
「父皇是被毒杀的。」
「轰隆——!」
凤颜玉话音刚落,一道闪电就划破天空,隆隆的雷声接踵而至,震开这所有的迷雾。
太皇太后的眼睛蓦然睁大,各种复杂的感情犹如滔滔江水在心上翻涌。嘴巴一张一合,半晌说不出话来。
情绪酝酿了一会儿,她倒没有太激动了,
而是沉静地道:「是谁做的,知道吗?」
「是……当今陛下——还有,江瑾贤……」
最后三个字,她说出来是那么的无力,她宁可愿意这个名字从未在她的生命里出现过。
窗外哗啦啦地下起了大雨,连串的雨珠织成一张张雨幕,将室内的两个人遮掩进一场巨大的阴谋中。
「没想到竟然是他们两个狼狈为女干!」
太皇太后拉着凤颜玉坐到床上,听凤颜玉细细讲了事情的经过。
听完凤颜玉的话,太皇太后沉吟半晌:「虽然江相杀了紫宸殿所有的宫人这点很可疑,但并不是能实际证明他们两人勾结的证据。因为没有人知道先帝临死前会召谁,万一不是召他呢?如果没有召江相,或者召来的人不止江相一个人,这后面的事情,都无法成立。」
凤颜玉为太皇太后的冷静所折服,也精心思考起来:「那要是。陛下临死前根本没有召什么人,而是九江王买通陛下身边的侍者,让他们假传圣旨呢?」
太皇太后闻言,却是摇了摇头:「哀家记得,传圣旨的是先帝身边的赵非高。这赵非高是先帝身边的老人了,当年还是哀家亲自挑选来陪伴幼年的先帝的。两人的情谊绝非普通主仆,他会替别人假传圣旨,害死还在壮年的先帝,这不可能!」
凤颜玉一瞬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想了想,还是不决定把云双阁的事情告诉太皇太后,这是她的一点私心。
「既然燕歆是亲眼看到九江王世子下毒,那么这件事就是板上钉钉了。」太皇太后仍旧在整理着凤颜玉回禀上来的信息,「既有动机又有认证,还是先帝之死的最大获益者。下毒谋害先帝的主使就是他,这点毋庸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