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译挂断电话之后,安静的房里只能够听到男人有些急促的呼吸声,调出手机也不管现在是什么时候,直接打了个电话过去
“我让你查的东西查到了?”
对面传来男人调侃
“难得啊,陆少第一次让我帮忙,没有想到是查一个女人,怎么?等不及了?”
陆译不作声,对面也知道他的性子,便将自己查到的说了出来
“文卿老家在荔城,四岁的时候父亲死亡,和母亲林桑相依为命,至于二十年前有没有来云城,这个就不知道了,我还在队里,这得等我出来之后才能查到,对了,她的母亲有点故事”
对面男人轻笑
“说来当时还是云城一件很多人津津乐道的事”
陆译眼眸微眯,望着窗外的眼里像是泼了墨一般,听完对面那人讲完林桑的故事后,便挂断了电话。
嘴里喃喃:
阿卿。
半夜,床上的男人眉头紧皱,手死死抓着被子。
古树下,小女孩的小手扯着少年的裤子,一双黑葡萄般的眼睛包含泪水,不舍地看着比她高出许多的男孩。
“大哥哥,阿卿今天就要和妈妈回去了,阿卿舍不得你”
“大哥哥,阿卿还想要和你玩”
小女孩倔强地不让眼泪流出来,但还是泪流满脸,肉呼呼地手擦掉脸上的泪。
男孩蹲下来,伸出手替小女孩擦干的眼下的泪,小女孩一把扑进男孩的怀里,一双手死死抱着男孩的脖子
“大哥哥,你一定要等我,阿卿长大之后就来找你”
男孩地手僵硬地拍了拍女孩的背,出声
“嗯”
男孩女孩在古树下,红了的叶飘落,撒了满地。
然后,那个叫做阿卿的小女孩跑远了,只剩下一个小小的身影。
……
“阿卿!”
陆译猛然睁开眼,胸口微微起伏,抓着被子的手松开,盖在额头上。
满手心的汗。
醒来了,便再也睡不过去。陆译下床,又拿出一瓶红酒,倒满一杯,一饮而尽。
想起白天问文卿要过来的那张画,放下酒杯,走到书房,拿出被自己放在书柜深处的那一幅画。
两张画被放在书桌上,一张是白天从文卿那里要过来的容倾画像,一张是……线条彰显着幼稚的一个树叶。
小孩子的画作。
男人的视线在两幅画中来回穿梭。半晌,男人眼里闪过一丝笑意。
将两幅画放好,男人回到房间,坐在窗前,望着茫茫黑夜开始回忆……
那是他八岁时候的事情了,听家里人说,那一天他很晚都没有回去,陆家发动了不少人才在云城公园里找到早已经昏迷的他。
高烧接近四十度。
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会在云城公园,那里分明不是在从学校回家的路上,也没有人知道身体很好的他那天怎么会高烧晕倒在那里。
那一场病,他住了好几天的院。醒来之后,却什么也记不清楚。
只依稀记得在云城公园的那棵树下,有那么一个女孩。而他之后的整整一个月每天都会去那里。
家里人问,那个人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模样,他答不上来。
这些记忆,还是之后多年以来,每天晚上做梦,他一一梳理出来的。就这样,一日复一日的梦,让他八岁遇到的那个小女孩,那个模糊的身影深深刻在他心里二十年。
又倒了一杯红酒,陆译拿出手机,轻车熟路地点进文卿的对话框,从底翻到顶,又从顶翻到底。
手指不停地摩挲着手机屏幕,不知道过了多久,陆译点进文卿的头像,将备注改成了:
阿卿
------
翌日,齐文过来接陆译的时候,总觉得他变得有些不一样。支着下巴看着正在吃早餐的男人,眼里全是打量
“啧,我怎么觉着你今天有些不一样了?”
齐文绕着餐桌走了几圈,最终坐在陆译的对面,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
“嘶!真的觉得你有些不同”
齐文凑过去,看着依旧面无表情的男人,笑着说道
“像个人了”
以前陆译只专心工作,说得好听一点一个敬业的演员,说得难听点是个没有感情的机器。
今天,总感觉这个男人有些鲜活气味儿了。
陆译毫不留情的一把推开面前的脸,慢条斯理得吃下最后一块荷包蛋,喝完牛奶。
然后示意齐文收拾。
齐文:……
Mmp,老子难道是他的保姆?
叉着腰瞪着陆译,半分钟后,长叹一口气,任命老实地收拾餐桌。
经纪人不就是干这些事?还真的不是,别的艺人都是助理在做,偏偏到他家这位大爷这里,就是他这个苦命的经纪人做了。
不过,还真是奇了怪了,他还就心甘情愿做这些事情。
陆译换好衣服出来,齐文已经收拾好了,坐在沙发上说着今天的行程。
“今天给你向剧组那边请了半天的假,去拍综艺的宣传片,下午过去剧组拍戏”
陆译最近一段时间都把中心放在拍这部戏上面,其他方面的行程能推就推。那个综艺的拍摄也不过一两天。
“中午呢?”
“嗯?”
齐文有些疑惑地看着男人
“中午还能干啥,就吃饭呗,那边导演可是和我打了很多个电话要和你一起吃饭”
陆译不爱应酬,偏偏咖位在那里,很多人都想要和他吃上顿饭。
“推了”
“???为什么?拍完刚好吃个饭也不耽搁事啊”
陆译没有再说,只是抬起眼皮看着齐文。
齐文:……
我艹
“行行行,推就推了,不过,你总得给我个理由吧,推了去哪里吃?”
齐文突然顿住,嘴角抽搐了一下
“你该不会是要回剧组吃文卿的饭吧”
陆译不出声,但是微扬的眉头却是告诉了齐文他的答案。
齐文心里哀嚎:完了,他家艺人是真的要陷入爱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