偲茶并不介意自己被安置在角落,只是瞧着这园子中特别熟悉的布置,还有桌上那精致的糕点,偲茶觉得可笑极了。
随手捻起一枚小兔子的糕点,白皙的手指竟然比糕点还要晶莹剔透。
“这是世子妃亲自所创?”偲茶问道。
穆浅不知为何总觉得一阵心虚,却面上极为自然的应下“闲来无事所做的,真是献丑了!”
糕点放入口中,口中过于甜腻的感觉让味蕾觉得不适,偲茶缓慢的将那吃剩下的糕点放入盘中,端起茶盏饮了口压下嘴中的甜味,才笑着说道“这糕点里的糖放三分足以,五分过于甜了些!”
周围贵女们不语,倒是那些本就不爱甜食的官家子弟们暗暗点头,穆浅脸色一僵,此时坐在上位陪着侯夫人的穆夫人瞧不下去了,直接开口“偲姑娘好大的口气,这糕点是世子妃所创,偲姑娘如今这般说莫不是嫉妒吧,偲姑娘只是个商户之女,怕是没有吃过什么好东西,这乱点评也是正常!”
穆夫人说着,偲茶就这样瞧着穆夫人,穆夫人说到最后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偲茶觉得穆夫人真的越来越陌生了,这糕点这布置她会如此熟悉只是因为这一切都是她上辈子闲来无事所创,这布置乃是因为她想要讨好怀谦而为,而这糕点还是自己做出来为了母亲也就是穆夫人弄的,可这些人剽窃自己的创作,如今还在这里恬不知耻。这一刻,偲茶突然觉得,今后的一切真的是他们咎由自取,穆夫人也好穆大人也好,终究在自己心里再无任何亲情可言。
“好东西?难不成燕京的贵女们觉得这糕点就是好东西?那恕我直言,这样的好东西很多人都吃得起!”偲茶说着,已经拿着手帕压了压嘴角,明显已经不想和穆夫人多谈。
穆夫人本想继续争执,可侯夫人却给穆夫人使了眼色,这次毕竟是穆夫人女儿举办的宴会,穆夫人心下再不舒服也不能落了女儿的面子,只能恨恨的坐下。
偲茶坐下后众人都若有似无的打量着偲茶,可他们也都孤立着偲茶,从偲茶来到这宴会开始,从未有一人过来和偲茶说过话。偲茶并不觉得有什么尴尬的,甚至自己一个人在那里也算是自娱自乐。
“捧月郡主?”穆浅听了仆人的话,连忙站起身来,而周围的贵女们听了这话更是跟着穆浅起身,忙朝着前门去迎人。
不过一会就瞧见武安候还有穆大人等人并肩走来,而在这样一群中年男人的中间,有一女子夹杂其中。
那女子一身丹碧色衣裙,头发用珊瑚簪挽起,一双丹凤眼很是吸引人,整个人显露着贵气。
“捧月郡主!”众贵女围绕其身旁,果真应了她的称谓捧月,真是众星捧月。
穆浅在一侧亲自将捧月给迎入主位,姿态格外的小心翼翼,虽然在座的都是贵女,但捧月可不同,捧月乃是如今太后的亲侄女,深得太后喜爱,不然也不会白白被封为郡主!且捧月出入宮围自由,甚至有传言捧月今后可是内定的皇后,这些贵女们自然要好生巴结,就是武安候都不敢怠慢。
穆浅心里紧张的同时又觉得备有面子,毕竟这燕京贵女们的宴会有几人能请到捧月,如今有捧月在此,穆浅觉得周围贵女们瞧自己的目光都不一样了。
“那位可是近日里闹得沸沸扬扬,勾引摄政王的女子?”捧月落座后不久,一手端着茶盏,目光高高在上的瞧着坐在角落里不言不语的偲茶。
偲茶在捧月前来的时候就有种直觉,这捧月是为着自己而来,可如今偲茶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偲茶知晓捧月的大名,毕竟捧月可是这燕京贵女们所羡慕的存在,只是偲茶从未接触过罢了。
穆浅听了捧月的话,嘴角忍不住露出一丝丝笑意来,为了维持自己善良的样子,又生生被穆浅给压了下去。
“这...她乃是从广陵而来的偲姑娘,和摄政王的确走的有些近!”穆浅轻声解释道,一句话不仅仅贬低偲茶的身份,还间接的承认偲茶和摄政王的关系。
听了这话,捧月目光中顿时充斥着厌恶,她的手指轻轻的点着偲茶的方向“站起来,让本郡主瞧瞧是什么货色,可比那青楼头牌更美艳些?”
捧月这话不可谓不狠毒,这样的话若是落在旁的姑娘身上怕是都要寻死了,就是偲茶心智比一般女子要高些,脸色也变得很是不好。
偲茶哪怕再怎么愤怒,到底捧月郡主的身份在那,偲茶也不得不起身行礼“见过郡主!”
穆浅瞧着偲茶这低头的模样,心里别提多兴奋了,就算你榜上摄政王又如何,还不是要处处被人讥讽,这样好的机会穆浅怎么能放过,她亲自为捧月夹了糕点,似是而非的说着“郡主可要小心,这偲姑娘很得摄政王喜爱,曾经我不小心得罪了她,她向摄政王告状,摄政王可是恨恨训斥了我一番!”
捧月一向高高在上惯了,哪怕知晓摄政王的厉害,可她与摄政王从未有过接触,对此不以为然,更不要说如今一个贵女说自己竟然招惹不得一个小小的商女,捧月自然不乐意了。
“什么狐媚子竟然如此胆大妄为!瞧你生的这般妖媚,简直看着就让本郡主心烦,给本郡主跪在那里!”捧月盯着偲茶的容貌瞧了瞧顿时更加厌恶了,或者说女子见着偲茶这般容貌就没有几个人会喜欢的,更何况还是众星捧月的捧月呢。
偲茶今日本是来看戏的,可捧月这番作态真是让偲茶心情边的极差,讥讽自己也就罢了,可这无缘无故的就责罚自己,偲茶是不服气的。偲茶膝盖弯了弯,在这个时候她的确该跪下,可那一刻偲茶突然觉得自己有靠山为何还要委屈自己,若是自己跪了这和曾经的自己有何区别,更何况今日自己跪了,丢的不仅仅是自己的颜面,还有纪周的面子。
身为纪周的人,偲茶站直了身子,甚至连腰肢也挺直几分。
“不知我做错了什么惹得郡主如此不悦,竟然要这般责罚于我?”偲茶询问,态度那是不服气。
众人瞧着偲茶这般行为,都暗暗摇头觉得偲茶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穆浅差点都要笑出声来,而与男子们一同坐在一桌的怀谦瞧着偲茶,目光中闪过的是可笑,他觉得偲茶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捧月被偲茶这般行为给落了面子,顿时怒了“来人啊,给我将她按在地上,让她给我跪下!”
偲茶的手放在腰间的腰牌上,可还没有等偲茶亮出腰牌,就听闻外面传来不悦的声音“捧月,你这是在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