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过杜嬷嬷,后者嘲笑着道,“不安本分的,早便做了花肥”,娇娘再不能直视府里的花圃了。
这日娇娘和从前一般,亲身提着食盒,谁也没带,自己来送宵夜——她崇敬将军,觉得将羽书房乃是重地,不能带他人来,以免给将军添乱。
她敲门进去,才察觉高云绩的副将屈平也在。
她把食盒放下,尊敬施礼:“将军,屈副将。”
高云绩一拍桌子:“你滚出去!”
娇娘一惊,眼圈立马红了。
她不敢哭也不敢问,行了一礼便要后退着出去。
高云绩又骂:“说你了吗?给我在那边站好!”
娇娘不敢动了。
“屈平,我让你滚!”高云绩声音很高。
屈平却从从容容地道:“将军,不是属下不信赖您,而是设防图事关庞大,不应该放在您书房中,应该重兵看守才是。”
“老子什麽没见过?哪一个宵小敢在老子眼前造次?老子今日,还便要放在这里,我看谁有本事偷去抢去!”
两人不欢而散。
娇娘不懂他们在说什麽,也没多问,后来设防图却丢了,屈平说是她偷的。
她怎么可能做那种事儿呢?
便算是死,她都不会做出通敌卖国的事儿;此时,她也不会对不起将军。
屈平态度尖锐:“那日我和将军提及这件事儿,仅有你在。我其实是存心的!你来源不明,便最可疑。”
娇娘很委屈,她怎么便来源不清楚?
她连续在教坊司长大,后来被大长公主强掳到公主府,很快又被将军扛进将军府,她的每一步路,走得都清清楚楚,情不自禁。
“将军,”其他将领全赞同屈平,“这件事儿,屈副官言之有物。”
娇娘百口莫辩,哭成了泪人。
屈平是将军的死活之交,曾从死人堆里把将军背出来,如的仅有她和屈平晓得这件事儿,她都开始质疑自己了。
高云绩坐在他的皋比座椅上,面色阴沉地看着娇娘,一拍桌子:“你有什麽话可说?”
娇娘不住地摇头。
她想说不是她,不是她。
屈平却道:“将军,她认罪!”
“没有。”娇娘找到了舌头,趴伏在地上,体态颤抖犹如风雨中的花卉,“将军,我死有余辜。暴徒,不是我。将军您一定要找到暴徒!”
屈平怒道:“死莅临头,你还敢金玉良言迷惑将军?”
“我没有,我没有……”娇娘哭着不敢抬头,冰冷的大地,凉气入侵四肢百骸,“不是我。”
高云绩猛地站起来,“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东西。来人,取我的鞭子来!”
娇娘浑身一震,随便抬头泪眼朦胧,不敢置信地看向高云绩。
虽说看不真切,她能感觉到他身上传来的森然怒气。
娇娘不晓得何处来的勇气和力气,一头往墙上撞去,高云绩的长鞭却像灵活的长蛇一般,缠住她的腰把她拖了回来。
娇娘被拖到了高云绩眼前,哭着道:“将军……”
“啪——”高云绩狠狠一巴掌把她掴到地上。
娇娘捂着**辣的脸,不由得想,她不如立马死了好。
这种心如死灰的滋味,为什麽非要她尝一遍?
老天爷,她受的苦还不够多吗?莫非因为她在将军这里获得了历来不敢设想的爱,因此最后便要付出被打入十八层地狱的代价吗?
高云绩扛着她走了,像他们第一次相见一般,不杨所有人的眼光。
高云绩把她扔到床上,粗暴而凶狠。
娇娘忍着脸上火辣辣的疼,瑟缩着哭道:“将军,别着手,奴自己来。您想让奴怎么样,奴便怎么样。求求您,别对奴着手了。”
他想要她的命,她自己去死;他想要打她,她自己着手。
说话间,她抬起手狠狠地打脸。
如此,她大约便没那么痛了。
高云绩却抓住她的手,没让她打下去。
娇娘的本领被他抓得很疼,转动不得。
高云绩压在她身上,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娇娘看清楚了,他眼中有泪。
倏地,高云绩伸手捂住她的嘴,而后用抓起她的那只手,狠狠往自己脸上打去。
娇娘的所有惊呼,都被高云绩封在口中。
高云绩撕扯起她的衣服来,横暴得像一头被激愤的雄狮。
娇娘被迫承欢,身心俱痛,她或是冒死搂住他的脖子,勾住他的腰。
如果这是很后一次,让他们抵死。
今生太苦,她再不想有来生。
等云消雨歇,高云绩在娇娘耳边道:“你今日如果是死了,我便是去阎王殿也要把你抓回来。你为什麽自自杀,为什麽自己没有做过的事儿,还要心虚?为什麽不信赖我?”
娇娘从他的语气之中,听出了从所未有的颤抖,她清楚,那叫后怕。
“疼不疼了?”高云绩伸手摸上她肿起来的面颊。
娇娘摇摇头。
“说谎。”高云绩道,“怎么可能不疼?”
娇娘却觉得不疼了,只因为他的几句话,她经从地狱到达了天国,似乎只是咫尺之距。
她说:“将军,你信赖不是我所为?”
那他打她,是为了做戏给那些人看?
“你这种什麽都写在眼里的细作,谁敢要?”高云绩道,不由得往她脸上呵气,“适才真没掌握住。”
“不疼了,真不疼了。”娇娘哭成了泪人。
高云绩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粗声粗气地道:“你再不说真话,老子今日便在这里弄死你!”
娇娘用两条细白的大勾住他的腰,“将军——”
“你这个妖精,老子早晚要死在你身上。”高云绩在她耳边磨着牙道。
过了很久,高云绩从她身高低来,娇娘要起来奉养他,被他按住。
“记着,你是被老子修理过起不来的人。你还能起来,老子不要面子的?”
娇娘笑了。
“真丑,以后不打脸,打别处好不好?”高云绩压低声音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