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接她的话,我看到这队伍里面的其他人已经靠着墙闭起了眼。他们的脸色很苍白,苍白中透着一股疲惫,我看得出,这应该是饿的。
我把苏柔放下来,然后在地上坐下。苏柔的脸色好了很多,她没有醒过来,靠着我的肩膀睡得很熟。
我试探着问:“你们没有食物了吗?”
其他人都没有回答,只有那马尾辫女孩子恶狠狠的瞪着我,仿佛恨不得把我活活撕碎又一点一点吞下肚子里去。
黑暗中,凡昌礼轻声说:“食物跟水都已经用在你们两个身上了。”
我有些错愕,摸了摸肚子,发现自己确实没有多少的饥饿感。我想说点什么,但又不知从何说起。在这么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没有了食物和水源,那将会落入一个非常残酷的境地里。
我的心里有些愧疚,也难怪这些人都如此仇视我们。
我环视一圈,发现这里没有一个是我认识的人,那个马尾辫女孩子如此粗鲁,我不想招惹;苏柔还没醒过来了,我也不想打扰她,看来看去,发现就只有凡昌礼可以跟我说话了。
我踌躇半响,还是挨了上去,问他:“我们现在是在什么地方?”
凡昌礼看了我一眼,黑暗中,他的眼睛很炯亮,但却透着一股疲惫。他打开一只不是很亮的手电筒,周围顿时就变得明亮起来。
两边是拱形的墙壁,由一块一块四方的混凝土砖镶嵌起来。这个地方就好像一条隧道,很长的隧道,凡昌礼照了照前面,望不到边际。
这竟然是一处地下水道!
脚下的地面很干燥,空气中也没有那股臭水沟的恶臭,很明显,这个下水道已经很久都没有用过了。
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低声说这下水道到底有多大啊,我们走了一个星期竟然也没有走出去?
凡昌礼说:“并非是很大,我们只是在原地兜着圈子,刚才那个死老鼠的标记,已经在前面出现过五次了。”
我吃了一惊,心想按照刚才那种速度来赶路,连续走了一个星期,那起码都得走六七百公里了,那个死老鼠标记却出现了五次,那岂不是说,他们已经回到这里整整五次了?而每一次的距离,也正好在一百多公里左右。
我的冷汗立即就下来了。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很明显这事情的残酷已经超乎了我的想象,我们正陷入到一个困境里,一个无限循环的困境里。
我没有再问,凡昌礼也没有再说话,气氛沉闷到了极点。
这时候,旁边的苏柔咳嗽了一声,开始醒了。
我莫名的松了口气。
我过去扶她,她很疲惫的睁开眼,有些无法置信的看着我,说:“刘明,你……”
这女孩子的记忆,可能还停留在我们落水的那一刻。
我朝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苏柔心领神会,不再说话。她很疑惑的站起来,好奇的去打量周围的人,说:“我们是被他们救了?”
没有人回答她。
我已经习惯了这种氛围,但苏柔却尴尬得不行。我对她摇了摇头,轻声说:“我也刚醒来不久,比你所知道的,多不了多少。”
苏柔只得不说话了。她揉着肩膀,突然就皱起了眉头。
我问:“怎么了?”
苏柔有些扭捏的说:“肩膀上,痒……”
我有些着急,心想这里的环境那么差,该不会是伤口感染了吧,被孙昊那**砍了一刀,我记得是直砍进骨头里了,如果处理得不好,后果会非常严重。
我记得原先苏柔的衣服已经破破烂烂的了,这件完好的衣服明显不是她的,这队伍里就那马尾辫一个女孩子,所以应该是她帮苏柔换的衣服。
我去看苏柔的伤口,刚扒开衣领,就露出了雪白的肩膀,鼻子顿时钻进了一缕幽香。
我脸色有些发烫,心说自己真蠢,怎么可以在这么多人面前,去扒她的衣服呢。
一边的凡昌礼却说:“我们的药很好,伤口痒就说明已经开始愈合了,想被感染的话你就继续动。”
我一想也是,只得红着脸又帮苏柔把衣领拉了回去。
我觉得自己没有那么闷了,我和苏柔靠着墙根坐下,她贴在我旁边,双手紧紧抓着我的手臂,显得有些紧张。
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谁都没有再说话。
迷迷糊糊中,我困得想要睡过去,却突然听到周围吵杂了起来,似乎有人在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