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霍山海一番交谈，王七郎并没有贸然全部相信霍山海的一面之词。

相比于别人所说的，他更愿意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那天涯海角所在何处？”

他拉住了那名带自己上了天星仙府的云中国人，让他带自己去看看传说之中的天涯海角。

也只有在那里，才能见识到霍山海所说的天地正在收缩的情况是真是假。

只要确定这一个，哪怕其他的不靠谱，也足以让王七郎知道天地正在发生大变，三十六重天和他们要顺势做出改变和应对了。

“就在南边。”

云中国人说的语言王七郎听不到，但是神识一交流便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两人从云海之上的摘星阁出发，贴着大海和云层不断向着南方飞去。

随行的还有着数十位云中国的修行之人，并排一同翱翔在天穹之上有种奇特的感觉，犹如掠过晴空碧海的候鸟。

这云中国的修行之人飞起来很潇洒，让人真正感觉到他们是在飞翔。

而不是像九州修行之人的遁光或者驭器，更像是被别的力量和东西推动或者拖拉。

晴空万里，云雾渐渐稀薄。

在深入，甚至连海渊都变得奇怪了起来。

天空乌云盖顶，雷霆混合风暴。

海浪卷起数千米高，直接和天穹连在了一起，还有更奇怪的地方，这里的海渊空间错乱，有的地方海水往天空倒灌，有的呈现阶梯形状，有的海水分为一层一层的，或者半空之中化为一个漩涡将海水不断的汲取到其中。

这种地方到处都是禁地死域，看似安全的地方说不准就有着什么陷阱隐藏在其中。

王七郎不断深入，他想要看看最深处的景象是什么样的。

但是跟随的其他人吓得不行，哪里还敢跟着他再往前。

“不能再往前了，不能再往前了。”

“快些停下来。”

“王仙人，快快停下。”

所有云中国人不敢再像之前一样飞了，原地打转。

就好像惊恐的鸟儿，在天空之中徘徊乱飞。

王七郎一指点在眉心，神魔之躯显化而出踏着海浪前行，穿过那混乱的风暴和空间，深入到了极端的黑暗之中。

他终于看见了，天地壁垒上裂开一个又一个巨大的豁口，天外虚空的力量不断从外面浸透进来，侵蚀湮灭着一切。

“果然不假，这方天地在不断收缩。”

“看来霍山海说的前半部分不假，上古之时众神打碎了天柱，纷纷弃了这方天地而去。”

“如果下半部分也是真的。”

王七郎皱起了眉头。

“那这一个纪元，当神仙多到一定数量的时候，化身天道的那位就会苏醒过来，将所有仙神全部当做稻谷一样收割了去。”

“用以填补修复天地的缺陷，用来重定天地的地水风火。”

王七郎看着这一幕，心绪有些复杂。

说真的，他竟然突然间觉得那人仙子瑜做得不错。

如果自己成为换成了对方，也得将这漫天仙神给收割了用来弥补修复天地，舍弃一帮修行之人挽救天地众生，让一切存续下去是笔划算的买卖。

但是如果被收割的是自己，那这种感觉就不太妙了。

一方面是屁股，一方面是脑袋。

别看人思考用的是脑袋，但是通常决定脑袋的是屁股坐在哪。

看到了自己想要看到的，王七郎从无边黑暗和混乱的天涯海角之地走出。

外面盘旋着的云中国人一个个发出惊呼。

“出来了！”

“没死？”

“这九州的仙人好厉害，竟然能够在里面走一趟。”

“连咱们的仙人都不敢进去，他竟然都没事。”

王七郎几步跨越了千万米，站在了这些云中国人面前。

他问道：“你们怎么是看出天地在收缩的？速度如何？”

云中国人回答：“原来我们在这里立了一块海角碑的，几百年前距离边界还有数十里，一直都没有什么大的动静。”

“但是前些日子界线突然被推动，被推到现在这里，

王七郎：“前些日子？什么时候？”

云中国人：“就这几年。”

王七郎突然有了种想法，更是和霍山海的仙神如庄稼之说对应。

修行之人的确如同庄稼一般，他们生长于天地之间，也同样在耗损着“地力”。

仙神越多越强盛，对于天地之力的损耗也就越大。

只有将他们回收了，土壤才能重新恢复生机，而且更盛从前。

因为修行之人不仅仅从天地之中汲取力量，同时也在天地之外的虚空得到力量，尤其是生灵的魂魄本身就不属于天地的一环，而是来自于天外的大道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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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认了霍山海所言不虚之后，他又回到天星仙府再度面前了霍山海。

“霍前辈！”

霍山海盘坐不动：“你看到了。”

王七郎点头：“我看到了。”

霍山海：“有什么想法？是畏惧？焦灼？亦或者无动于衷？”

王七郎：“我向来没有什么畏惧之心，焦灼更是最无用的一众情绪，要是说无动于衷也不大可能。”

“我只想问霍前辈，您可有什么破解之法？”

霍山海点头：“也不算什么破解之法，你师父能够想得出来，你也能够猜得到，毕竟就那么几种办法和结局。”

“前人早已给我们展现得清清楚楚。”

“上策自然是打个时间差证道人仙，超脱天道之外打破虚空而出，自然不再受任何束缚。”

王七郎：“有上策自然就有中下策。”

霍山海点头：“中策便是合了天道，成为天道的一部分。”

“我们这些人联合在一起，或许也能卖个好价钱，给天道做牛做马，让他给咱们留个念想。”

王七郎听完也不大愿意，估计霍山海和太玄上人这等傲气之人，更是不可能想要这种结局。

“那下策呢？”

“下策就是杀了人仙子瑜，我们来运转天地。”

王七郎：“为什么我感觉这个下策更好？为何被称之为下策？”

霍山海：“可行之策，被称之为上策。”

“不可行之策，自然是下策。”

“我们不是天道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