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不知道!”
蓝公公很诚实地给出了回答。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若是把勇武伯和武成侯调来,或者能力挽狂澜,或者不能。
当然,蓝公公这一句不知道,意味着在他的内心深处并不认为徐老爷子和徐老二来了就能改变什么。
黄风口大战,有着某种不可复制性。
再有,如今的亲征大营,勋贵、将领们都是自成一体。说得不客气点儿,这些人早已是听调不听宣了。
数万大军汇聚,还能被永平帝实际掌控的人马,真不知道有多少。
永平帝听了蓝公公的回答,这一刻倒是聪明绝顶,一下就明白了蓝公公言语中的潜台词,知道自己如今是无力回天。
他很想吼一句,我命由我不由天。
然而,他为帝王,也是明白,兵者,凶事也。
他此番御驾亲征而来,若是遭遇一场大败,他对朝廷的掌控力,必然大幅下降。
可若是不打一场,就这样班师回朝,永平帝又是十分的不甘心。
“蓝公公,难道,真的就没有破局之法?”
不甘心啊!
第一次御驾亲征,被大长公主给阻止了。
第二次御驾亲征,虽然成行,可若是无功而返,他可就成了一场笑话。
“奴婢有一法,或许能成!”
蓝公公已然决定此番谏言后便离开永平帝,自然是要推心置腹。若是真能挽救这一切,救大唐江山社稷于倾覆之前,他也是能在史书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他,已经不是一个完整的男人。
但他并不是一个没想法的人。
曾经的他,尽忠职守,恪守本分。
如今,他迈出了这一步,那就要走得干脆彻底。
“蓝公公,你快说!”
永平帝此刻多少有些病急乱投医的味道,迫不及待地想要听听蓝公公的高见。
蓝公公当即缓声开口,道:“圣上,北蛮南侵龙熙府,大军分散,劫掠四方,行踪难觅。奴婢以为,您可以让军中的勋贵、将领,各带所部,分而出击!”
“我大唐军兵的装备,远超北蛮。”
“北蛮胜在骑兵大队冲锋。”
“但若是小股军队的接触,我大唐优势十足!”
“如此一来,圣上可坐镇这靖边城,不管战事如何,皆可立于不败之地。”
“再有,圣上降旨,将武成侯父子征调军前听用,凭武成侯和勇武伯的武力,足以护卫圣上您的安全。”
“甚至于,您可以将襄邑府的镇军,再调一部分前来靖边城。”
“当然,为了确保襄邑府的镇军都是精兵强将,奴婢以为,圣上可以让武成侯暂领襄邑府知府。”
蓝公公不开口则已,一开口便是惊天之言。
而他的话,从理论上来看,还真的是很精辟,很有针对性。
只是,这法子真的可行么?
答案如何,没有任何人知道。
但永平帝,却被蓝公公的这一番言语给打动了。
毕竟现在这情况,永平帝的处境并不妙。他只能是死马当活马医。
最重要的是,按照蓝公公的法子,即便是亲征失败,责任也不在永平帝,而在于出击的勋贵和将领,是他们无能。
“蓝公公,武成侯若是做了襄邑府知府,他还能到军前听用么?”
“再有,武成侯乃是徐府所出,他若是做了襄邑府知府,会不会生出二心?”
永平帝很满意蓝公公的法子,但在具体的操作上,永平帝还是有些疑虑。
“圣上,武成侯是否到军前听用,并不重要。任命他为襄邑府知府,也只是暂时的。只要圣上亲征大胜,班师回朝,便可一道旨意,封赏武成侯,明升暗降便可。”
经历了三代帝王的蓝公公,虽然鲜少开口,但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守着一代代帝王,耳濡目染,这帝王心术,也是学了不少。
此刻,蓝公公一番言语,算是彻底让永平帝安心了。
没有跟任何人商量,永平帝直接下旨,而且用蓝公公亲自去传旨,目的就是为了加快速度。
蓝公公不再做永平帝身边的近身侍卫太监,而是将他的一个干儿子提拔到了永平帝身边,专责护卫永平帝的安全。
……
当蓝公公急三火四地靖边城出发,带着圣旨往襄邑府安顺县赶去时,襄邑府的府城临峣城内,徐老三正跟福宝商量接下来怎么办。
“三哥,我看啊,咱们还是先去跟大哥商量下吧!”
当然,他们是不可能直接自报家门去见徐老大的,毕竟鲍旭能抓了徐老大,也就能抓了他们。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走走门路。
襄邑府大牢的狱卒这边,想要攀关系走动并不难,只要银子到位。
徐老三和福宝当即假扮了一位被抓的米粮铺子掌柜的亲戚,使了银子,这才进了大牢。
徐老大虽然被关在了大牢里,但是等徐老三和福宝看到他,就看到徐老大那牢房里,居然是有吃有喝,连床铺都是十分的舒适。
“大哥,你这是享福呢啊!”
看到自家大哥在牢里的待遇,徐老三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