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他这话一出,却见赵凰歌摇了摇头:“不对。”
她叹了口气,手指并不松开,反而在萧景辰这一串佛珠上来回的摩挲着,拧眉道:“本宫觉得,国师这一串佛珠比我的好。因为……它戴在你的手上。”
女子的声音格外柔软,大抵是喝了酒的原因,声音里还染了些鼻音,听起来委屈巴巴的。
萧景辰鲜少见到她这种模样,便是有,也多半不是为他。
分明她这话说的正经,可那话中的含义,却让人不得不多想。
戴在他的手上便好……为何?
萧景辰克制着不让自己胡思乱想,然而身体上的触碰,却是他怎么都忽视不了的。
赵凰歌的手与他十指交扣,他可以清晰的感知到那手的柔软,还有女子的指尖无意识的摩挲着佛珠,微凉的手指偶尔会触碰到他的手腕。
分明是凉的,他却觉得心中被点燃了一把火,让他整个人都有些烫。
“公主,贫僧这佛珠,是沉香木的,不如您那串。”
他努力的让自己维持平静,赵凰歌却不肯放过他。
她叹了口气,将他的佛珠从手腕上扯了下来,挂在他的手掌上,一颗颗的摸过去,垂眸道:“国师倒是比这佛珠还要木头,东西的价值,哪儿是银钱去衡量的?”
“不然呢?”
小姑娘点火似的,让萧景辰心神不稳,呼吸都有些急促了起来。
她却浑然不知,在听到他问话的时候,还能笑出声来:“自然……是以情感来衡量啊。”
赵凰歌说到这儿,抬起头去看他,分明冬日的天,这人却像是热极了,脸色都有些红。
他生的好,眼波流转,内中带着挣扎,终于不再是那一副高高在上的神佛模样,而是被她给扯落到了凡尘。
赵凰歌心中生了些欢喜,笑意便越发的浓重:“比如说这佛珠,戴在国师手上,便是普通的木头,我也觉得千好万好。可戴在旁人手上,我便连看都懒得看一眼。”
她知道自己有些不大清醒,虽然没有醉,但是头疼褪去,取而代之的则是有些晕,让她不太舒服。
而眼前人,便是治愈她的良药。
何况现下气氛这样好,让她忍不住借着这么点劲儿,冲着他胡言乱语。
但真的是胡言乱语么?
赵凰歌压着心中那点子的荒谬念头,却听得萧景辰道:“公主不是头疼么,休息一会儿吧。”
他这样近乎直白的让她闭嘴,赵凰歌忍不住再次笑了起来。
“国师啊。”
她喟叹似的,歪头看他:“本宫怎么觉得,你心虚了呢?可你心虚什么?”
这话越发不像话了。
萧景辰低头看她,小姑娘就躺在自己的腿上,手指还与他的纠缠在一起,袖口滑落,可以清晰的看到她纤细的手腕。
细的仿佛可以被他随意折断。
她这样的姿势,分明是被他掌控的,他只消用些力道,便可以叫这个人从此在世间消失。
然而萧景辰却有一种错觉,他才是那个猎物,被她一步步的逼到死角,收罗在其中。
萧景辰被自己这个念头吓了一跳,可让他心生慌乱的不是别的,而是……
有那么一瞬间,他十分确信,自己是心甘情愿的。
只要她要。
萧景辰骤然别过了头,哑声道:“公主看错了。”
可惜这话,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赵凰歌笑了一笑,松开了他的佛珠,却是坐起了身子:“好了,不逗你了。”
她就这么重新规规矩矩的坐了回去,方才还躺在他腿上的人,这会儿正与他隔开距离,施施然的整理自己衣襟。
仿佛刚刚的一切,从未发生过。
她这样淡定,倒让萧景辰的心中有些失落。
他忍不住又去看赵凰歌,却见小姑娘镇定自若的挽着袖口——正露出那一串佛珠来。
先前佛珠曾经被玉白扯断过一次,那夜她前来,与他挑灯,一颗颗的重新给穿好。
而如今,佛珠完好的缠绕在她的手腕上,又被她仔仔细细的戴好。
察觉到萧景辰的目光,赵凰歌抬眼看他,却是笑道:“怎么,国师这是觉得,本宫这一串佛珠更好?”
先前的话题再次被提起来,萧景辰掩饰般道:“不,不曾。”
他看的哪儿是佛珠,分明看的是,手腕。
然而这话,却是绝对不能说的。
好在赵凰歌也并没有追问,而是笑着摸着自己手上的这一串佛珠,笑吟吟道:“其实,方才那话,本宫不是真心的。”
这话题转移的太快,萧景辰一时没有意识到她是什么意思,下意识问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