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毕竟是王爷送来的鸽子,这样随便吃,好像不好吧。
她忐忑地眨了眨眼,拿起筷子麻溜地吃了起来,“真香,火候掌握得刚刚好,鸽肉鲜嫩不会老,椰子肉炖煮过的汤底甘甜唯美,能在中午喝一口这样的汤,感觉整天都会精神奕奕。”
“听言兄这么一说,傅某也觉得这鸽子很好吃。”
说罢,傅木槿僵硬地笑了笑,夹起一块肉放进嘴里。
“嗯,真的,尤其是这汤。”
“多喝几碗。”
舜华捧起第二碗汤,得意地说道:“真希望九王爷多送几只鸽子来,那样在路上就不用担心挨饿了。”
也不知是不是她笑得太大声,附近的人都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她,大家的脸上总是笑嘻嘻的,很像和她很熟似的。
此时,阁楼的柱子后,有一双凤眼正直勾勾地看了过来,视线落在两人之间,她紧拽着脖间的纱巾,似乎很不甘心。
未几,她转身进了走廊最尽头的房间。
那双眼睛若有所思地望着紧闭的房门,翘着二郎腿等在床上。
“无容。”
话音刚落,房间的窗户打开了。
一个黑影窜了进来。
“回公主,属下在。”
月晓晓一手扯开脖间的丝巾,露出脸上的浅色的疤痕,问道:“无容,你帮本公主看看,脸上的疤痕是不是比昨天更浅了?”
无容抬眸,仔细地看了看那张娇小冷白的脸蛋,半天都没看出和昨天有什么不同。
“回禀公主,浅了很多。”他面无表情地说道。
“真的?”
闻言,喜出望外的月晓晓连忙冲到梳妆台前,望着铜镜仔细比照了一番。
“本公主就说嘛,每天坚持肯定有效果的,很快,本公主就会恢复成从前的模样,到时候,华郎一定会很高兴。”
无容抿着唇,不知把不把颜舜华是女子的真相告知公主好。
“公主,其实驸马爷他…她…”
“无容,本公主可不允许你说华郎的坏话,半句都不行,不过你说了也没用,就算你说了,本公主都不会信的。”
忽然,月晓晓斜眼瞪了无容一下,娇声霸道地质问道。
“本公主在这里的事,你没和陛下说吧?”
“…”
无容沉默了片刻,月晓晓的眼睛眯了起来,狐疑地盯着他。
“当然没说。”
“那好,本公主暂且相信你的‘鬼话’吧,无容,你知道吗?你明天要帮本公主办一件大事。”
“什么大事?”
“等华郎出发后,你要及时出现。”
无容目光如炬,之前月恒升吩咐的任务接连失败,他已经觉得非常挫败,这次他一定要一雪前耻,夺下那人的性命,他暗自握紧了拳头,早已迫不及待执行任务了。
“然后呢?”他霸气外露地问道。
月晓晓抱着双臂,信心满满地抬着头,仰望远方。
一派自然地说道:“打劫本公主。”
“嗯?公主,你不会是想…”
无容心想,你们两兄妹真是一个德行。
都不按套路出牌。
月晓晓点头,肯定了无容的怀疑。
“没错,‘曲萝儿’突然出现的话,太奇怪了,为免让华郎以为本公主是个不知廉耻,不懂矜持的女子,一定要找个合适的契机留在他身边才行,如果让华郎英雄救美的话,一切就顺理成章了。”
无容无语地望着‘异想天开’的公主,不置可否地鼓掌。
*
傍晚,舜华坐在方桌前,指着那道红烧乳鸽,疑惑地挑眉。
早上那顿是椰子炖鸽,中午那顿是爆炒乳鸽,晚上这顿是盐焗乳鸽。
她都觉得自己吃得有点狠了。
终于,舜华鼓起了莫大的勇气,指着那碟盐焗乳鸽,问出了口。
“这些鸽子,不会都是九王爷…的信鸽吧?”
正在收拾行囊的傅木槿,云淡风轻地应道,“嗯。”
嗯?
舜华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这道美食,加上这只鸽子,九王爷已经有三只鸽子阵亡在她手上了。
而且,别说回信了,她连鸽子腿上的竹筒都没见着。
等她活着回到主城,那个混蛋王爷不会秋后算账吧?
舜华伸出筷子,夹起那个盐焗乳鸽,边愁眉,边感慨道:“香,真香。”
“言兄喜欢吃就好,等马车修好,明天早晨我们就能出发了。”
“好。”
舜华半撑着脑袋瓜,仔细看了看傅木槿的背影,虽然他什么都没说,但是收拾东西时,总会轻快地挪动步子。
她暗暗看出他很兴奋,随口问道:“傅兄好像很开心呀,是不是和本小爷一样,很向往江湖豪侠的侠气干云,古道热肠呀?”
傅木槿面带微笑,回头说道:
“也不全是,家父这几年去了江远湖研习医术,所以这趟去江远湖,可以顺道回去看一下我爹,估计一稻也应该在那里了。”
“哦,原来是这样。”
难怪那么高兴,原来是能见到他爹啊。
嗯?
不对,那她岂不是也会见到傅神医他爹?
不知为何,那一夜,睡床上的舜华,望着打地铺的傅木槿,发了一夜的呆。
隔天,二人在客栈赔了一笔钱,赔偿了前天夜里突然坏掉的桌子,门,还有床柱上的裂痕。
客栈老板收钱的时候,都忍不住傻眼了,他开店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住了一两个晚上,房里什么东西都坏掉,唯独床板是完好如初的。
舜华意识到身后有股古古怪怪的目光,转身望去,发现路上的百姓很热情地向她挥手,喊道:
“小胖公子,下次还来对山歌吧。”
“对什么?”
疑惑的舜华刚要问清楚,傅木槿拉着她急急忙忙来到马车前。
看着刚刚修好,重新刷漆的马车,舜华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感叹。
“真不错。”
心想,当初真不该写信帮驿站掌柜加工钱,马车坏了这么多年都不舍得修,这回她借了去用,还回来一辆崭新的马车,够他高兴的了。
*
响午,月晓晓拿着地图站在分岔路口,去江远湖并不远,只需要六七天路程,若是不发生其他事情被耽搁的话,六天便能顺利到达。
而此处正是从流火镇去江远湖的必经之路。
月晓晓早已做好了准备,等会舜华的马车一露面,无容就会办成山贼出现,到时候,她便会像戏文中的弱女子那般,‘惊慌乱叫’,喊救命。
这时候,在她心中‘英勇无双,神勇无比’的华郎就会挺身而出救她于水火之中。
“这计划实在太完美了。”
就在月晓晓感慨的时候,两个棕布裹面,手持大刀的蒙面人出现了。
她激动地说道:“你们可算来,晓晓等得急死了,华郎的马车估计马上就会到,你们快把刀扎在晓晓的脖子上,然后对晓晓说些下流的话,越难听,越大声越好,知道吗?”
那些山贼一听,有点蒙了,打劫这么多年,从未见过这么配合的路人。
只是没想到这姑娘好这一口,爱听些难听的。
“行,爷俩今天就满足你。臭娘们,赶紧把钱交出来,否则,别管你大爷爷们不客气。”
说罢,一把锋利的大刀架在月晓晓纤细的脖子上。
山贼瞧着她薄纱遮面,隔纱望去,玫红小嘴若隐若现,十分诱惑,连忙扯掉她的轻纱,想着一睹芳容。
怎知,那张脸上,满布着脂粉都遮不住的疮疤,看着好生渗人。
“哇,你的脸好多疤啊…”
月晓晓紧张地捂住脸,生气地反问道:“脸上有一两条疤痕,有什么关系呢?反正华郎又不嫌弃。”
她转过身嘟囔道:“都不知道无容哪里找来的人,太不敬业了,拿着别人的钱做事还要讲人家的闲话。”
忽而,她深吸一口气,指着那两个山贼就骂道:“等会儿,钱记得给少一半啊,无容,你听见了吗?”
她心想,即便杀手无容不现身,也一定在附近潜伏着。
可是,这次怎么连半点风声都没有。
闻言,山贼们不爽了,直接把刀抵近了半分,冰冷的刀刃直接贴着她的动脉处,大声恐吓道:“你在说什么呢?一文钱也不能少给你爷爷。”
月晓晓嘟着嘴,看似比山贼还生气。
“你们拿钱不办事,还想把钱拿全了?不行。”
山贼面面相觑,好像听不太懂她在说什么。
“谁帮你做事了?”
“难道,你们不是无容找来帮晓晓忙的戏子吗?”
“你爷爷是正经八百的山贼,”
月晓晓睁大眼睛,仔细望着眼前这两个长相歪瓜裂枣,猥琐难看的山贼,横看竖看,倒着看都不像戏园子里干活的。
糟了,这次是遇到真山贼了。
怎么办啊,原来是真抢劫。
晓晓腿脚一软,吓哭在地,放下身段,不知是哀求还是诅咒。
“各位好汉,你们求财归求财,可千万不要伤人性命啊,晓晓很怕死的,要是你们杀了晓晓,九泉之下,晓晓一定会死不瞑目,还会出阎王殿爬上来找你们算账,天天夜里在你们床头哭诉,哭到你们吃饭不香,夜不能眠。”
山贼们望着涕泪纵横的月晓晓,不明所以地大笑道:“你爷爷这刀下,不知缠了多少冤魂了,难道还会怕你这么个小丫头,你就安心上路吧。”
“诶,大哥,这丫头身材不错,别浪费啊。”
闻言,月晓晓脸色都青了,惊慌失措地后退。
远处的马蹄声渐近,马车上舜华好像听见了女子的哭声。
“傅兄,你听见了吗?”
傅木槿摇了摇头,“除了马蹄声,什么都没听见。怎么了吗?”
“可能是本小爷听错了吧。”舜华转了个身,声音更清晰了,“等等,真的有女子在喊救命?”
傅木槿当即拉停了马车,提议道:“不如下车瞧瞧。”
他们刚要下马车,迎面经过一辆双马拉动的豪华大马车,匆匆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舜华诧异地望着坐于马车上的龙十三,心想,不救人就算了,居然还挡路。
亏他带了这么多侍卫,也不肯日行一善,下车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真配得上他那双冰冷如霜的眸子。
耳边传来的哭叫声,越来越凄惨了,仿佛再等下去,一切都要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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