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六十年前,末帝暴政,民不聊生,上天降下四块神石。据传闻,集齐四块神石之人,便可称霸天下。最后大宣太-祖皇帝和寒冰派开山鼻祖明天天,将神石集齐,推翻末帝统治,建立大宣,盛极一时,万国朝拜……
这听起来实在像是一个极为可信的上古神话故事,若不是明若楠打小儿抱着天寒冰睡觉,真是要信了他个鬼。
这便是羊皮卷上卷所讲述的故事,栩栩如生,有始有终,让人看了难免要被这东西骗得晕头转向。
只是你再看这下卷,便有趣多了。让明若楠不得不怀疑,这羊皮卷,是南渊人写了专门来骂宣太-祖的。这下半卷用词哪还有什么文绉绉的话,几乎全是骂人的大白话。
其中讲,这所谓的四大神石,确实是天降之物,可早在有这传说之前,明天天便早已将这四大神石悉数收入囊中了。
“师父,既然如此,那为何还会有这个传说?”
明若楠皱眉望着汤圆:“你不去听裘可千和你叔父议事,来我这儿做哪样?”
“他门聊得我都快睡着了!无趣得很。你还没说呢,这传说是怎么回事?”
明若楠白了眼汤圆接着道:“狗屁的传说,是我祖爷爷自个儿编的!这羊皮卷里捎带着连我都骂了。”
汤圆瞠目结舌,刚刚走进来的路北北也是一脸茫然。
当初明天天为了起义,想找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可自己不过是平头百姓,就算是太-祖皇帝,当时也不过是个手里只有一千人的厢军小头目。
如此身份,谁会归顺他们?
所以明天天便编了这么个故事,当时大肆宣传,在民间掀起了一股歪风。当初这所谓的上古神石,又贵又没用,根本没人买,谁知道竟还有这神奇的作用!
路北北嘴角抽搐,虽然早知道这羊皮卷下卷没写什么好事儿,但也没想到竟然是编排开山鼻祖,啼笑皆非的故事。
“所以他俩飞升,跟这神石一点儿关系都没?”
明若楠点点头:“自然没有,南渊那时候还是前朝的附属国,为了找这些神石,人力物力花费不少,差不多是顷举国之力。可最后却查出这么个结果,简直气得胡子都直了!”
明若楠叹了口气,朝路北北指了一处:“你看这儿讲了,他们将化龙晶练成了一把神武,然后带着一起飞升了。嗐,跟神石屁关系没有,倒是神石因为他们的飞升涨了个身价。”
三人齐齐叹气,明若楠突然反应过来,抬头望着路北北:“你怎么也来了?”
“殿下同老裘谈我的事儿,我避嫌。“
“他俩要求的?”
路北北笑着摇摇头:“我主动的。”
“能猜出将你安哪儿么?”
路北北笑道:“参政处。”
明若楠撇嘴:“那你避哪门子嫌?”
汤圆皱眉:“怎么你们都能猜出自己在哪儿,叔父就是不讲准备让我做什么?”
明若楠摇摇头,和路北北对视一眼,笑道:“送你去枢密院或者禁军,没跑的。”
“啊……那我选禁军。”
路北北白了眼汤圆,接着继续刚才的话题。
“所以化龙晶其实是神武。”
“若只是神武,又怎么会要喂元泩玉岱?”
“会不会……跟这神武的炼化方法有关?”
三人陷入了沉默,半晌后,明若楠才摇了摇头,有些无奈道:“不想了,将武帝抓回来,便什么都知道了。”
“少主想好怎么抓了?”
明若楠耸耸肩,笑道:“那要看安儿的药做到什么程度了。”
七日后,四长老来信,西南有一种菌子能将元泩体内的玉岱排出,修复其受损心脉。只是此种能入药的菌子不宜保存,从采摘到腐坏,不过两个时辰的功夫。
所以纵使元泩身子不利索,也只能将人抬去西南。
元靖以防万一,为元泩派遣了三千护卫,和百名高手陪同,就怕途中出现什么意外。而且还不敢声张,生怕让别人发现。
只是纵使隐藏做得再好,仍是引起了不少百姓的注意。
“怎么回事?听说里头的是贤王?”
“你听谁说的?”
“这还用听说?这么大阵仗,定然护送的是个重要角色啊。”这人小声道,“而且京城都传开了,贤王是个痨病鬼。你听听。”
他们如此一听轿子里的动静,皆是明白了,确实一个劲儿在咳。
“不是说太子和贤王和解了么?怎么又要将人送走?”
“你懂什么,这曾经跟自己争过皇位的人,放在京中,总归是不安全的,自然要送的远远的。”
四周有人小声道:“你们这就不知道了吧,说是西南有神医,要送贤王去治病呢?”
“鬼才信!我看就是拉去西南关着了,说不定没几日就偷偷处决了。”
百姓们议论着,轿子内的人却听着这些议论无奈摇了摇头。
四周有不少书生模样的百姓围观。他们皆是感叹,这议论声音如此之大,若是从前,怕早被抓入牢狱了,也就是如进太子进了城,他们才敢畅所欲言。
车队走了一日,来到禹州驿站。禁军皆在远处休息,唯有百名高手将驿站四周围得水泄不通。恨不得一只苍蝇都不让飞进去。
常宽将手里的帕子递给自己主子有些担忧:“您何必要走这趟呢?”
元泩剧烈咳了几声,歪着脑袋笑道:“治病,跑远些也是应该的。”
这些兵士以防万一,身上都备了雄黄,就怕再遇上五毒门之人。
之前明若楠抓回去那几个黑袍人,还没来得及审,便一命呜呼了。原来这些人身上都喂了毒,若是两个时辰内,没解药,便会毒发身亡。可当时单侍卫将人抬回去,就花了一个半时辰,所以明若楠还没踏入审讯室,人便各个吐了血。
太子妃很受挫,痛心疾首,前所未有地在同一个坑里,摔了三回。
此时元泩坐在院中,看着皎皎明月,觉得分外惬意,很久没闻过这些气味了。兴许是在暮霭沉沉的京城中待了太久,难得的喘息。
“何至于你亲自来?”
墙角的人笑了笑,打趣道:“若你死在半路了,总要有人给你送终。”
元泩难得笑得爽朗,常宽脸上的笑容被安儿治了半个月,已见大好,可嘴角还是忍不住扬着,在夜色中,显得分外苦涩。
“着火了!”
突然一阵阵惊呼在林子中响起,元泩看着远方冲天的火光,微微蹙紧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