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秦羽啊,好巧。”
张惊宇放慢脚步看着同窗笑了笑解释,“我爹前儿伤着,在家养身子呢。”
“那也该有辆牛车送你来的吧?”
秦羽看着张惊宇那满头的汗,不由蹙了下眉,“你这样万一凉着了,可如何是好?”
“没事,我回寝舍换件里衣就好。”
张惊宇虽然从来没独自生活过,但这样简单的常识还是知道的。
“那你快点吧,眼看就该晨读了。”
秦羽点头,拉着他就往寝舍快步走去,“幸好你来得还算早,否则就这样进教舍,定然会受凉。”
“嗯。”
张惊宇想着这两天母亲的异常,心里正委屈得很,也没心思和同窗多说。
听着秦羽的念叨,他只这么轻轻应了声,跟着快速往寝舍跑去。
回到一个时辰前。
张惊宇被母亲那‘绝情’的表现气到了,因此吃过早饭便匆匆离开家,朝村口大愧树下跑去。
他到的时候,愧树下已等了三个人。
其中两个村里大婶,一个是进城当力夫的汉子。
三人看到张家小子独自背着书箱,带着包袱跑来,都好奇的看着他。
其中一位婶子没忍住还上前与他说话:“惊宇啊,你娘今天怎么没借牛车送你去书院?”
张惊宇心里本就难过,却也清楚,家里的名声对自己前途很重要。
因此低垂着头,替母亲开脱:“王家八婶,我娘和两位哥哥今儿忙,顾不上送我。”
“那你这娇贵的小身子,和我们这些粗人挤一辆牛车,你习惯吗?”
另一婶婶听到说话声,双眼冒光,“对了,你爹受伤得花不少钱吧?”
张惊宇听出对方这话里带着浓浓的取笑意味,少年抬头,认出此人来。
这位是他们家邻居,平常就与自家不睦,经常与娘亲为点小事争吵。
于是少年抿抿唇,挺了挺胸脯:“薛家三婶说笑了,我又不是没坐过邻村的牛车,有什么不习惯的?”
“至于我爹的伤是要花些钱,但这与薛家三婶有什么关系吗?”
“哎哟,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
薛家三婶听着这话就不乐意,提高嗓门就道,“三婶这不担心嘛。”
“你爹这伤要是治不好,那你家这日子怕是真要过不下去了,怎么还好再送你上书院念书。”
张惊宇本就因母亲说,不听话就换两位哥哥念书。
现在听着薛家三婶的话,他瞬间炸毛:“薛家三婶什么意思?你咒我爹!”
“我娘说了,我爹的伤养一养就会好,哪像你说得这么严重?”
少年只要想到爹好不了的后果,头皮就发麻。
对眼前这薛家三婶便没半分好感:“咱小玉村怎么有你这么恶毒的人?竟然这么诅咒我爹。”
薛家三婶被个小儿怼,她脸色瞬间一变。
可惜此刻天色尚早,没人看出来。
但那尖利的声音却不依不饶的传出来:“好你个张家老三,老娘不就说个实话嘛,你竟给老娘安个恶毒之名。”
“要说恶毒,谁比得过你老娘张凤氏?”
“不许骂我娘。”
虽然对母亲这两天的异常生出不满,但听到有人要骂自己的娘亲,张惊宇却万分不爽,冲薛家三婶撞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