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得软了语气,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婉儿,你回来了?”
“给你一天的时间,从沈家给我滚出去。”沈婉儿开门见山,想来这些年给人看病的不少,却没有一个是像他这样的忘恩负义,当她沈家是善堂,想欺负就欺负,问过她沈婉儿了吗?
再者说了,那陈豆秀的病情不过治的差不多,沈婉儿委实谈不上那种善解人意的代表。
如今那陈父得罪沈家,就是得罪沈婉儿,不让他们卷铺盖走人已经是极大的面子,莫说给他那个宝贝女儿治病了。
陈父一愣,满是岁月痕迹的脸就这么紧绷着,逐渐被绝望所吞噬,就这么被动的看看沈婉儿,身体不住的颤抖,烟斗掉在地上发出响声。
陈父皱眉手指着沈婉儿,几乎是怒吼:“你什么意思?”
“你说过我女儿的病你一定会治好的,现在你要赶人走,你算什么大夫。”
陈父说的急不择言,恨不能将沈婉儿给生吞活剥。
陈豆秀好不容易看到希望,怎么可能轻易离开。
“赶人走?”沈婉儿斜眼看看陈父,不耐烦道,“你应该忘了这是谁的地盘。”
“你女儿生病是你女儿的问题,可你不该拿我沈家人找茬。”
“从你到京城之后,陈家那件事不是我给你们安排的,你们可倒好倒打一耙,惹我可以,惹我娘,也要看自己几斤几两。”
沈婉儿语气越来越冷,恨不能将陈父直接给赶出去。
她真的是脑子进水了,才会让陈家一家人进门。
如果不是因为看在陈豆秀那么可怜的份儿上,打死她都不会管别人的闲事,不过是一堆无关紧要的人罢了。
“招惹你娘?”陈父一听愣住,“这话从何说起?”
如果不是胡月月派人在陈豆秀的炕洞里面倒了水,陈豆秀也不至于会感冒,她本就身体虚弱,怎么能受这样的病。
况且,陈家这些年为了陈豆秀的病几乎是砸锅卖铁,受尽冷眼,如今有沈婉儿帮忙,自然是感恩戴德。
虽然在沈家有一些小摩擦,不过陈豆秀基本不出门,就算有一点小的委屈,陈家也是忍耐的态度。
可如今听着沈婉儿的这句话,陈父真的觉得有什么误会。
“是芸儿把水倒进炕洞里面秀秀才会感冒,我一时气不过才说了这几句话,你这是什么意思?”
沈婉儿这么一听也是不由得愣住,转过头看看慧儿,慧儿没有说话,只是捏着衣角低着头。
沈婉儿似乎明白一件事,转过头一把揪住慧儿的耳朵不依不饶道:“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很少会对下人这么严厉,慧儿哪里想到因为自己的一句话会让沈婉儿翻脸。
当时跪在地上,身体不住的颤抖,替自己辩解道:“二小姐息怒。”
“是我不小心把水倒进炕洞里,这才影响陈小姐的休息,是我……”
“是我的意思。”慧儿的话没有说完,身后传来胡月月冷漠的声音。
她好歹是沈婉儿的娘,沈家主母,那陈家人来到沈家,吃住一应俱全,却还要麻烦沈婉儿给他们看病。
最重要的是,胡月月也是沈家的管家,这眼看着沈家每月的预支都超了那么多,心里未免觉得不痛快。
不给钱不说,沈家还要倒贴看病,这时间久了,外头的那些人听到什么闲言碎语,免不了对药晖所造成什么影响,所以,胡月月才想起这个主意。
只是没想到会引出后面这么多麻烦的事情来。
“娘,您……”
“婉儿,我同他们解释。”胡月月冷冷的走到陈父面前,不卑不亢,语气很是平淡,“陈先生,我沈家不是善堂,是正儿八经做买卖的人家,您若是觉得我沈家照顾不周离开就是,我绝对不强留。”
“可您若是继续住在沈家,那免不了受一些委屈,还有……你女儿整晚整晚的砸墙也不休息,我沈家个个不是闲人,需要好好休息。”
胡月月是善良的人,却更是从穷人家过来的富人。
虽说衣食无忧,沈婉儿给他最好的生活,可她的那种节俭是骨子里就有的,不能改变。
沈婉儿看在都是牡丹村民的份儿上给他们治疗,可那些人却不见得会给沈婉儿什么好意。
听说张婶从镇上买葱的时候专门败坏沈婉儿的名声,说她与小王爷已经有了夫妻之实,所以才不介意替人接生。
而且还说私底下挑唆刘山杏跟她对着干,桩桩件件都是大逆不道的事情。
胡月月本来就不同意沈婉儿替人生育的事情,女子见血不吉利,可是沈婉儿作为一个女大夫,这是她该做的事情,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没想到曾经帮过的人现在居然倒打一耙,胡月月气的不轻,心里更是忍不住一阵阵的后怕。
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打算让陈家离开,没有别人,才不会有什么是非。
陈父听完一张脸红的不能再红,有种被人扇了一个耳光的感觉,说不出的难看,更多的是羞怯。
点点头,有些语重心长道“我明白您是什么意思了。”
“我去求东家把这几日的工钱结给我,不够的等过几天我把粮食给你送过来。”
原以为沈婉儿和那些所谓的大夫是不同的,可现在看来,是他想多了。
这世风日下,那个人不是为了填饱肚子而赚钱,亏钱的买卖谁也不做。
沈婉儿见状,皱眉叫住陈父道:“老伯,你先等等。”
“刚才是我说话太重,您也别介意。”沈婉儿有些不好意思的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