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看了沈唤儿一眼,沈婉儿再没有多说什么,径直进屋睡下。
一夜无话。
翌日,约莫辰时左右,沈家上下除了大壮二壮去上学了之外,都在家中做自己的事情,此时沈家的院门被敲响了。
而今天气冷下来,虽然家里有了银钱,但是沈大跟胡月月却还是舍不得可劲儿的烧炭,因此白天一家人都是守在上房里头的。
听见外头的敲门声,沈大看了沈唤儿一眼,“开门去。”
“还是我去吧。”胡月月说着便利索的走了出去,沈唤儿也想跟上,可却被沈婉儿给按住了。
沈婉儿跟上胡月月的脚步,顺便在自己身上披上披风。
沈大见状有些不赞同的蹙眉,“婉儿当真是越来越不懂事了,有披风也不知道给长辈。”
“我出去瞧瞧是谁来了。”沈唤儿昨儿想了一夜,明白沈婉儿非去不可的原因,因此听不得沈大这样说沈婉儿的不好。
不等沈大有什么反应,沈唤儿便利索的出去了。
转眼上房只有沈大一人在炕上。
“这些丫头当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沈大有些愤愤然。
可回答他的,只有炭火燃烧时的噼啪声。
胡月月开了门,见到来人,不由得露出惊愕的神情。
“君公子。”
虽然胡月月是沈婉儿的后娘,但是沈婉儿却对她很是尊重,君烯衍自然也不会对她无礼,“胡婶安康。”
从上房出来沈婉儿便听见了君烯衍的声音,微微抿唇,想要转身就走,可却又想着也许君烯衍便是被君老爷子派来接她的,因此离开的动作迟迟未动。
越过胡月月看向沈婉儿,君烯衍心情复杂,“婉儿。”
既然都已经看见了,沈婉儿也没有再逃避,三两步上前,“你怎么来了?”
“我爷爷让我来接你,而今便动身吧。”
虽然两人上一次不欢而散,但是深厚的情谊并不是一次吵闹便能够归零的,因此君烯衍看向沈婉儿的眼神一如既往地温柔缱绻。
只可惜,沈婉儿并没有看他,君烯衍的媚眼注定是抛给瞎子看了。
后头跟出来的沈唤儿见状,只觉得心中好笑。
想当年她对君烯衍殷勤备至的时候,他何尝不是如此呢?
而今也总算是风水轮流转了。
“走吧。”沈婉儿整理了一下头发,抬腿往外头走。
胡月月见状不禁茫然,“婉儿这是要去哪儿?”
她打算追上去问个清楚,这天寒地冻的,有什么话不能在家里说?
最后还是沈唤儿上前将胡月月给拦下,将昨儿沈婉儿跟她说的话大抵说了一遍,并且嘱咐胡月月不要说出去,连沈大也不要说。
没有想到继女竟然有这般本事,胡月月心情复杂,“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方才婉儿悄悄同我说,若是那贵人的病情棘手,也许得在那边待两天,咱们得想个办法将爹爹那边圆过去才行。”
对付沈大,胡月月很有信心,“你爹哪里我去说,咱们只要对好口供,别说穿帮了就行。”
……
“多日不见,你还好么?”
马车之中,君烯衍与沈婉儿独处。
他紧紧盯着沈婉儿看了许久,最终还是抵不过心中的迫切,询问出声。
“没什么不好的。”
不知道为何,沈婉儿本能的不想对上君烯衍的眼神,左右摆弄着自己的衣角系带,做出一副自己很忙的样子来,回答他的问题也似乎只是随口为之。
君烯衍也是天之骄子,从小到大都没有讨好过谁,沈婉儿这幅油盐不进的样子,他当真是不知道应当如何开口搭话了。
两人就此陷入沉默,直到马车到了皇宫偏门。
“马车不能进宫,下来走走吧。”
君烯衍看着似乎带着几分歉意,他们是请沈婉儿来治病救人的,可却上来便如此轻慢。
但这是宫里的规矩,别说是他了,就算是太子殿下,也一点办法都没有。
君衡阳迎面走来,见到沈婉儿不由得眼前一亮。
“沈姑娘怎么来了?”
没等君烯衍开口解释,很快他便反应过来沈婉儿的来意,“你便是那个来替我母后诊脉的女大夫吧,来,我带你们去凤呈宫。”
见君衡阳对沈婉儿这般熟稔,君烯衍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沈婉儿对这些一无所觉,笑眯眯的冲君衡阳颔首,“多谢太子殿下。”
“都说了,你不用对我如此客气。”他从未将沈婉儿当做一个寻常民女看待,一如沈婉儿并未将他当做未来天子一样,平日里他们随意惯了,沈婉儿即便是叫他太子殿下,那也是调侃居多,而今这样一幅正经模样,倒是让君衡阳不自在了起来。
沈婉儿左顾右盼了一番,见没有人注意她,这才小心的凑到君衡阳耳边道:“在宫里还是谨慎一些的好。”
这几个月以来,因为君衡阳跟着一起做生意的缘故,沈婉儿见他的时候并不少,就算是再不熟悉的人,相处相处也就熟悉了。
两人打打闹闹多时,君衡阳也没觉得这样有什么,听沈婉儿这话,心中虽然无奈,但是却不得不承认,她说的有道理,即便是他在宫中也得小心一些,更别提沈婉儿了。
“那好吧,便依着你,等出宫你可不能再这样叫我了。”
沈婉儿有些不雅的翻了个白眼,“到时候你便是想,我还不乐意呢。”
见他们如此打闹,君烯衍心里有些不舒服,微微蹙起眉头,想要提醒两句但是又不知道应当怎么开口,以什么样的身份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