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担心委屈了你。”
即便沈婉儿不说,君烯衍大体也是知道的,药局的那些人捧高踩低,打量着沈婉儿年纪小没有后台还被苏家人厌恶,所以有恃无恐的欺负她。
但凡只要沈婉儿开了口,那么不管如何君烯衍也是会去好好的教训药局的人一番,让他们知道好好待客。
可她却什么都没有说,为了保护沈婉儿的自尊心,君烯衍只能当做自己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憋得可是痛苦的紧。
“没有什么可委屈的。”沈婉儿脸色淡然,她受到的冷言冷语多了去了,不过是药局的一点点事情能算得了什么?君烯衍未免也将她看得太过于脆弱了些。
定定的看了沈婉儿许久,君烯衍微微抿唇,没有接话。
“世子爷?”
陌生的呼唤让沈婉儿跟君烯衍同时回过头去看,原来是梁夫人一脸惊愕的站在浩儿的病房门口,看着是打算去给浩儿熬药的。
君烯衍礼貌的点了点头,没有接话。
倒是沈婉儿上前道:“若是你打算熬药的话,让慧儿或者芸儿去便是了。”
梁夫人在沈婉儿跟君烯衍之间看了一圈,察觉到君烯衍对沈婉儿的维护,脸上顿时露出了一个了然的笑意,“熬药这样的事情我自己做便是了,不必麻烦你的人。”
她也算是个有眼色的,知道君烯衍是来找沈婉儿说话的,打了个招呼之后再没有多问什么,直接去灶屋熬药了。
见状,沈婉儿不由得有些狐疑的看了君烯衍一眼,“那位梁夫人认识你?”
“她是梁太傅的夫人,最近梁太傅的独子梁浩生病了,看了许多大夫都没有好转,连宫里的太医都出动了,没曾想竟然在你这儿诊治出了症结还能够治疗了。”
不知为何,沈婉儿总觉得君烯衍的态度意味深长。
梁太傅位列三公,那么他的夫人跟君烯衍认识也没有什么好意外的了。
见君烯衍没有继续解释的意思,沈婉儿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没有再多问。
最后倒是君烯衍自己忍不住了,他道:“你若是当真将梁浩给治好了,梁太傅便算是欠你一个大人情,你将来在京城的路也能够顺遂一些。”
对此沈婉儿嗤之以鼻,“太子殿下还欠我人情呢,怎么没见我在京城的日子好过?”
人情这玩意儿可就是跟当事人有关的时候有用罢了,沈婉儿又没有打算入仕,跟梁太傅有人情纠葛又怎么样?对她来说一点用处都没有。
“……”
君烯衍一时间不由得有些无言以对,人家都求着请着梁太傅办事,可那人一向十分清高,从来都不会理会闲杂人等。
现在沈婉儿平白让梁太傅欠了一个这么大的人情,可然而她却半点都没有放在心上。
当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你若是想要太子帮忙的话,只管让人传话过去便是了。”
君烯衍就不相信,现在沈婉儿跟君衡阳也算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了,药局的事情对于君衡阳而言也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儿罢了,若是沈婉儿开口,难道还有什么不能解决的不成?
问题是沈婉儿愿不愿意开这个口了。
“药晖所又没有太子殿下的股份,我跟他说作甚?”
若是香飘满城食为天或者是胭脂铺的生意有什么问题,沈婉儿倒是能去跟君衡阳开这个口,毕竟那些里头都有君衡阳的股份,回头赚了银子也有他自己的一份。
这并不算是沈婉儿求他帮忙,只是自己帮自己罢了。
可药晖所不一样,这是沈婉儿一个人的生意,又不是不能干下去了,沈婉儿并不想轻易开口求人。
就知道她素来都是这般倔强,君烯衍耸了耸肩,心里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都是你的事情,你自己做决定便是了。”
两人在院子里又说了一会儿话,梁夫人从灶屋里出来,有些为难的看向沈婉儿,“沈大夫,我……”
她脸色红红的,看着好像十分不好意思似的。
沈婉儿见状,连忙上前去,“怎么了?”
跟着梁夫人一同进去灶屋,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她更奇怪了,“有什么问题么?”
梁夫人轻咳了一声,道:“药熬好了,怎么弄出来啊?”
说这话的时候她脸色红的都跟炭火炉一个颜色了,脸上满是惭愧。
这么大的人了,竟然连药都弄不好,当真是惭愧的紧。
原来是这个事儿,沈婉儿有些好笑,“梁夫人,没事儿,我来吧。”
她左右环顾了一下,想要将垫手的抹布找出来弄药罐,可在原本慧儿芸儿放抹布的地方找了好几圈都没有看见抹布的影子,心里不由得有些奇怪。
最后,她在灶台的角落里发现了那块抹布的残骸。
“这……”
有些茫然的看了梁夫人一眼,沈婉儿心道该不会是梁夫人将抹布当成了火引子吧?
梁夫人更惭愧了,她轻咳了一声,道:“我方才也想要用抹布垫着的,只是不知怎么回事,它直接就烧起来了,沈大夫,实在是抱歉……”
这点事情都做不好不说还坏了人家的东西,梁夫人心里别提有多么惭愧了。
现在沈婉儿是真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走到外头去让芸儿找个碎布沾了水拿过来。
“干燥的抹布在火上端东西确实是容易烧起来,但是只需要打湿一下就不会了。”
沈婉儿手脚利索的将抹布拧干了之后,从炭炉上端下药罐,小心翼翼的将药渣弄干净,药汤递给梁夫人,“去喂你家浩儿喝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