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这家人心虚的样子,沈婉儿大抵猜到了,昨天晚上毁坏药材地的应该就是他们了。
心中微沉,脸上却露出了一个几乎可以称作是欢快的笑容,笑眯眯的道:“张大妈,我觉得那还是自保为好。”
“我有什么可自保的?难道你还能要我的命不成?”张大妈有恃无恐的狠狠瞪着沈婉儿,她做了什么事情沈婉儿又不知道,没有证据她凭什么这样说?!
张大妈在村里横行霸道惯了,除了跟她差不多厉害的那个几个老妇,旁人懒得跟她计较许多,因此便养成了她这样不能受委屈的性子。
见到沈婉儿对她这样无礼,一下便忍不住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哎哟喂,我的老天爷啊!你睁开眼睛瞧瞧,这小贱蹄子是要我老婆子的命啊!……”
哭声几乎要把屋顶给掀了,沈婉儿在一边冷眼瞧着,她不过是干嚎罢了,一滴眼泪都没有。
沈婉儿没心思跟她在这里胡乱纠缠,冷笑了一声,道:“张大妈,我还是劝你省省力气跟县太爷去哭天喊地吧。”
“你凭什么让我去见县太爷?”张大妈听见这话一下便真怒了,狠狠瞪着沈婉儿几乎要吃人似的,“你没有证据,怎么能证明是我弄坏了的药材地?”
“我可没说是药材地的事儿,这可是你自己承认的。”沈婉儿满脸无辜,看着还有些疑惑,看向张大妈眨巴了一下眼睛,“刚才张大叔可说对于这件事一点都不知道,我很好奇,今儿你也没出门啊,怎么知道的这事儿?”
张大妈知道是自己说漏嘴了,不由得有些理亏,可却还是梗着脖子道:“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反正你没有证据,别想送我去见官!”
“没有证据?那可不见得。”
沈婉儿慢悠悠的去床边,捡了三双鞋子起来,观察了一下鞋底的泥土,“若是我没有看错的话,这应当是张大叔跟张大哥张二哥的鞋子吧,你们今儿又没有出门,这鞋底的泥土是哪里来的?”
虽然张大叔家里是土胚房,但是房子里的地板却全部都是他们一点点用石头碎片拼铺好了的,别说屋里没水会不会有泥土沾染到鞋子上,就算是会,也不会这样均匀。
这样的泥土只会在地里有,毕竟地里经常有人浇水保持泥土的湿润。
张大朗眼神微闪,“这是昨天沾上的!”
“昨天啊。”沈婉儿含笑颔首,“可昨天沾到鞋子上的泥土,今天怎么还没有干呢?这看着最晚也是昨天晚上才沾染上的吧,不巧,我们发现破坏田地的人正是三对脚印,这其中若说没有什么牵连,怕是说不过去。”
眼瞧着张大妈还想要说什么,沈婉儿脸色忽然一冷,“这事儿张大妈无须跟我多言,还是去县太爷跟前解释一下是怎么回事儿吧。”
看着沈婉儿挺直腰背往外走,张大妈母子三人忽然跌倒在地上。
完了。
君烯衍见沈婉儿出来,手中拿着三双鞋子,眼神忽然一变,厉声呵斥那些护卫,“你们怎么没点儿眼色!这样的脏东西怎么能让沈姑娘亲自拿着?!”
沈婉儿那双手可是细细保养着的,君烯衍知道她一直将双手看得很重,现在见到自己的护卫这般没有一点颜色,君烯衍不由得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是拿点东西,哪里就这么娇贵了?”
有些不雅的对君烯衍翻了个白眼,沈婉儿径直走到林大正跟林荣跟前,“劳烦里正跟林荣哥去地里对比一下,看这三双鞋对不对得上地里的脚印。”
“我这就去。”林荣看了一脸颓丧之色的张大叔一眼,心中有些不齿。
双手接过沈婉儿递过来的鞋子,往地里去了。
沈婉儿已经跟了上去,君烯衍自然也要跟随,“好好盯着这户人家,别让人跑了!”他这是对护卫们的吩咐。
方才护卫们才做错了事儿,现在自然不会对君烯衍的吩咐有丝毫的反驳,连忙躬身应了下来。
见到人都走了,张大叔跌跌撞撞的往房间里去。
很快,张家便传出了一阵阵哭泣嚎啕。
村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林大正跟沈婉儿又浩浩荡荡的往张家去了,没有人在外头围观显然不可能。
虽然不知道具体的情况,但是离得近的村民们大抵也听出了林荣跟沈婉儿的话头,心中猜测也许张家就是毁坏药材地的人家。
至此,不少平日里跟张家交好的人都对他们敬而远之。
甚至有些老妇还想去张家狠狠地闹一闹,以发泄一下坏了自家财路的怒气。
可因为君烯衍的人在外头守着,村民之中虽然有些不着调的,但是敢招惹官兵护卫的却没有几个,他们也只能远远地看着心里不齿,没有人敢上前去打听。
不出所料,林荣将鞋子一个个对比鞋印,全部都对得上。
“现在你打算怎么办?”见沈婉儿沉默不语,林大正催促的问道。
“自然是直接送官了。”
狐疑的看了林大正一眼,不是早就说好的了么?
君烯衍比沈婉儿倒是想的多了一些,恭恭敬敬的对林大正抱拳,“还劳烦里正跟我们一起去一趟县衙。”
张二郎对沈婉儿无礼的事情,君烯衍在外头多少听见了,心里头不由得很是恼火,非得好好教训一番他们才行。
但是不是现在。
在林大正他们去张家绑人的时候,君烯衍特意落后了一步,让身边的暗卫遣人去跟县令打个招呼。
沈婉儿将他的做法看在眼中,并没有多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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