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比武,军队里的士兵也都是自己人,哪里有自家皇族杀了自己士兵的道理?
若是这些人当真没有救回来,让御史知道了,君烯衍全家的麻烦怕是都不小。
“早知道这样何必下这般狠手?”沈婉儿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她没有查看过那些人的伤势,自然也不敢打包票,只能说是尽力而为罢了。
君衡阳不知道如何回答她这话,只一个劲的道:“拜托沈姑娘了。”
不仅如此,他还跟着沈婉儿一道进了病房之中。
眼神略过这些伤者,最终沈婉儿选择了一个流血最多的男子,这血流量要是再不止血,可能她也救不回来了。
“春花。”
原本刘春花都吓傻了,只一心依着沈婉儿的吩咐行事,现在被她叫到名字,惊了一下连忙回应,“什么事儿?”
“去灶屋烧点热腾腾的滚水来,柴房有烧刀子,也拿些过来。”
刘春花犹豫的看了一眼君衡阳,这位公子一看便知道出身不凡,让他跟沈婉儿一起在这里未免有些不合适。
还没有等她想太多,沈婉儿的催促声便响起来了,“快去!”
沈婉儿从药箱里拿出几包麻沸散,兑了水冲开给伤者灌下去,不一会儿他便沉沉的睡了过去失去意识。
“他怎么没来?”
她头都没抬动作依然利索,君衡阳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愣了一会儿才意识到沈婉儿口中的他是谁,“烯衍在后头,一会儿就到。”
虽然这些兵都没有官爵,可若是人真的死了,却也不失为一件大事, 君烯衍不可能半点都不在意。
更何况他也不会放过这个来见沈婉儿的机会。
沈婉儿没有对此作出任何回应,只是在剪开伤者衣服看到伤口的时候,眉头皱了起来,“怎的没有用之前我做的金疮药?”
君衡阳第一时间给她解惑,“那些药虽好,可却数量有限,大多都供给给在边境的将士们了,京中军营的士兵们没有用上,这有什么问题么?”
虽然没有用沈婉儿做的金疮药,可他给这些士兵用的也都是军中很好的金疮药,用此药救回来不少士兵的性命呢。
“……他们现在上的药都是去腐活血的,对久久没有愈合的伤口有用,可这些伤口都是新伤!”
原本便在脉脉流血的伤口用了活血的外用药,这不是害命么!
沈婉儿心中有些生气,但是现在不是多说这些的时候,压下怒气回过头对身边的丫头道:“你去拿些针线来!”
“要针线做什么?”
丫头没有反驳直接便走了,君衡阳意外,这个时候了,难道沈婉儿还惦记着这些将士们的衣服不成?
没有回答他的意思,沈婉儿又从药箱之中拿出了许多包麻沸散,“兑上水给所有受伤的将士们灌进去。”
“我?”君衡阳微愣,他还从来都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呢。
“不然现在还有别人么?”沈婉儿反问。
他确实是含着金汤匙出声的皇子不假,可在生命面前,皇子算个屁啊!
沈婉儿斩钉截铁的将所有的药包都塞进他手里,“赶紧的,别耽误事儿!”
除了他的父亲当今圣上之外,君衡阳还从来都没有被人这般不客气的指使过,他心中有些哭笑不得,但是却也知道事急从权,现在只能是他来做这些事情了。
接过丫头手里的针线,细细消毒了之后,沈婉儿平心静气,在皮肉上穿针引线。
君衡阳才做好她吩咐的事情,转过头便教导这样一幕,心中微惊,“你这是做什么?!这是人皮不是吧布料!”
他从未见过有人这样治疗伤口,这不是草菅人命么?
沈婉儿将线头剪短回过头看向他。
“这是现在最快的止血方法了,不然你还有别的放办法?”
好罢,毕竟沈婉儿才是大夫,只要她能将人救回来,管她是用什么法子呢。
这些伤者足有四五人之多,身上的伤口也大大小小都有不同,她足足忙了一个时辰才将所有的伤口都处理好了,伸展了一下酸痛的腰肢,回过头看向君衡阳,“这些人都得在这儿待上一夜。”
这都是小节,君衡阳点头应下,“命都救回来了吧?”
只要人还活着,不管受多重的伤都不要紧。
“这要等明儿一早才能知道。”
君烯衍也到了,见到沈婉儿眉眼之间都是疲色,不由得有些心疼,“辛苦你了。”
他一下子没有收住力道,竟然惹出了这么多的事情。
“以后比武慎重一点。”沈婉儿心里头无奈,从那些人的伤口上可以看得出,都是钝器所伤,可见军队之中比武用的兵器都是去了尖锐的。
可就算是这样,却也并不意味着不能打死人的,哪怕是木棍子用多了力气也能够置人于死地呢,君烯衍若是因为这个就不管不顾,那也太莽撞了些。
知道这回是自己理亏,君烯衍有些尴尬的轻咳了一声,“其实我也没想着真伤了他们,只是……比武之时他们招招都是往命门去的,我一时间以为是在真战场了,所以……”
“他们当真招招致命?”君衡阳从他的话中听出了一点不对劲,蹙起眉头追问道。
若是君烯衍自己不知轻重那倒也罢了,可若是那些人蓄意逼他出手,那么这件事便得深思一番了。
兄弟俩都脸色沉重,可沈婉儿的态度却轻松的不像话。
“沈姑娘有什么高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