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古叶乃是之前那忘恩负义的女子所属的宗门,上官玄清放了那姑娘一条生路,她却带着那李长老和一群同门师兄弟将两人围了,叶枯自是不可能对他们有什么好感。
只是他也不至于气量狭小到要迁怒于一具焦尸,毕竟是捡了别人的便宜,一拂衣袖,便让一堆或黑或百的乱石落下,算是有了个坟包遮掩,让他不至于曝尸荒野。
“这修仙一途上的人,贪折去一半,嗔折去一半、痴折去一半,可笑这一算下来竟是不够分了。”
叶枯将这焦尸埋了,正想与上官玄清“请教”,心头一动,血如潮生,拉过后者闪身就躲入了一方石缝中。
天际有一道青虹掠来,悬于这光秃秃的山峰上,似是在搜寻着什么,片刻后,那人按下了遁光,落在了叶枯将才掩好的乱石冢旁。
来人一身青色道袍,鹤骨仙风,眉宇间英气不减,此时却面容悲苦,独对那一个矮矮的石头坟包,他一掌拍出,只见一片片青色叶影翻飞,那埋葬了焦尸的乱石俱都化作了齑粉,让那焦黑的尸身又裸露了出来。
叶枯听得那人似是有些伤感,叹道:“师兄,我早劝你让你放下执念,你却偏偏不听,非要趟这一趟浑水。”
“何方宵小,来此扰我师兄清静?”
忽然,青袍人身形一动,再看时手中已提了个**岁模样的男童,手一松,就让这孩子坐了个屁股墩下去,疼的他眼泪直在眼眶中打转。
青袍人似是松了口气,转而严厉道:“原来是个懵懂稚子,你家大人没有告诉过你不要乱跑,去到一些不该去的地方吗?”
“我只是上山砍柴,这山间野地,哪里有什么不该去的地方。”那男孩被摔的惨,初生牛犊不怕虎,当即就顶了回去。
那青袍人一指一旁那青麟蛇的藏身之处,笑道:“那里可有一条大蛇,到时一口将你吞了,可不要怪本尊没有提醒你。”
言罢,他也不在去管这男孩,点出一道青色真气,入了那焦尸之中,行得正是如叶枯一般的搜尸之事,似是有些按奈不住的激动,那一道青芒格外迅捷。
叶枯暗骂了一声,这人来时一副悲痛不已的模样,原来全是做的全是猫哭耗子的事情,这孩童有那么多的话也不是真个存了好心,而是因为即将有遗物到手,心情大好之下才多了言语。
而若真是为死者悲痛,哪里会与这孩童这般说笑?
青芒浮现,其中却是空无一物,那青袍人一见顿时脸色大变,不甘心地又打出数道青芒入了那焦尸中,将那焦尸耀得一片青灿灿的,只是皆无所获。
“难道被人捷足先登了?不可能,绝不可能,除我之外,根本没有人知道他会到此地来,师兄啊师兄,你都成了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了,还藏着掖着是为了哪般!?”
青袍人大喝一声,虚爪一握便将这焦尸那被雷火烧的已见不出模样脖子抓在了掌中,一旁那**岁的男童哪里见过这般骇人之物,两粒白眼珠子深深陷入那烧焦的脸中,直勾勾地盯着他,如同索命厉鬼一般,直吓得这男孩啊的一下惊叫出声!
这下那青袍人可没有先前一般的好心情了,大袖一挥就将这惊惊乍乍的闹心孩子给打晕了过去,狠狠地撞在了一处凸出的岩石上,头破血流,眼看是不活了。
叶枯与上官玄清在暗处看得心中一惊,这**岁的孩童没有半点修为在身,何其无辜,均是暗骂这青袍人看似道骨仙风,原来却是这般凶残成性,心狠手辣,将这么一个无辜的孩童就这么毙了命了。
“师兄啊师兄,想那日你我只两人便踏了那古灵山门,何等意气风发,只觉得你我师兄弟同心,这天下虽大,那生死境界虽渺,却何处不可去得,如何不能登临?我虽被那古灵掌教断了左臂,但你我二人联手也将那老头打了个灰飞烟灭,只笑当时我太傻,竟还以为这一臂断的值得!”
那青袍人已是背对了叶枯二人,看不清面上神态了,只见得那具被他抓在掌中的焦尸一阵乱抖,本就被雷劈作了焦炭,这一阵猛烈摇动下顿时就掉了一只手臂下来,砸在地上就成了灰烬,不见半点踪影了。
“哈哈,你也觉得该赔我这一条手臂?!我呸!你要真有这等心思就不会想着独吞了那四分之一的木宫心法,不会因我一时失了心智错杀了几人就将我打成重伤,找了个荒唐可笑的借口封于古叶后山,整整六百年啊,我堂堂羽境之尊,竟像个阶下蛮囚般被封禁了六百载岁月!”
羽境之尊,这青袍人竟是羽境尊者!暗处叶枯与上官玄清两人听得心惊,那人言语中的悲怆显然是用了情的,他又是在自说自话,全然没有做戏给谁看的意思。
“你以为你闭关独自参悟那枚玉简便无人知了?你以为我又是为了什么失了那狗屁的心智?”
这青袍人说到激动处,一下子转过身来,将手上那具已失了一臂的焦尸狠狠地向地上一砸,那两眼只直愣愣地瞪着,莫看那言语中满是恨意,切齿咬牙,这眼中却流露出一股哀愁凄婉,自怜自伤的神色来。
那具焦尸终是没落得地,被一股青气托了,悬在离地三寸之处。
那青袍道人眼中有两行清泪滑落,却立刻被他以法力蒸干了,只见得他掌中有一枚玉简,外观模样与叶枯两人方才从焦尸上搜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