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午膳,三个人移步到了水听阁。这会正是一天最热的时候,哪里也去不了,只有到这里避暑。
这处的凉亭正好影在高墙的阴影里,四周都是粗冠大树,浓密的枝叶交织成一片大网,过滤掉了暑气。
阵阵风拂过,树叶子发出哗啦啦的欢鸣声,偶尔有斑驳的光影闯进凉亭,或落在地上,或落在人的身上。
蝉虫们各凭本事的叫唤着,叫嚣着属于它们的季节。
百里徽言和苏无咎各坐一端,一边下棋,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百里婳咬着冰镇西瓜,目光漫不经心的看着荷塘里的荷花,耳朵却听着他们的动静。
百里徽言落下一子,“这次待多久?”
苏无咎坐着没有个正形,像是没有骨头一样斜斜的靠着软枕,无形中透着一股贵气。
“这次时间长点,还有点事没有处理完。”
百里徽言点头,缓声道:“有困难的话随时知会一声。”
苏无咎抬眸,笑了,“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好?”他坐起来突然把脸凑近百里徽言,那双勾人的眼睛里带着暧昧,“终于忍不住要对我下手了么?”
“咳咳!……”
却不是从百里徽言那里传来的声音,两个人不约而同的看向了百里婳。
百里婳似被呛得不轻,咳的眼泪水都出来了,百里徽言恶狠狠的剜了一眼这位语不惊人死不休的男人,赶忙走过去拍了拍百里婳的背,对人吩咐道:“快去倒杯水来。”
苏无咎无奈的笑,“七公主胆子好像有点小,看来我以后得离远点。”
听到他的话,百里婳莫名的不咳了。不过呛到嗓子里的那股难受劲好像转移到其他地方去了,隐约觉得有些堵。
见她不咳了,百里徽言又重新坐回去,反驳他刚才的话:“不是丹婴胆子小,而是你太过惊世骇俗了,懂?”
百里婳以为苏无咎一定又会怼回去,结果这次他默了默,竟然点了一下头,淡淡的说了声:“也是。”
百里婳用余光看他,见他依旧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却总保留着那种让人难以跨越的距离感。
还有一丝,孤寂。
他把棋子丢进棋盒里,站了起来掸了掸一尘不染的衣袖,“我先走了,晚上还有事呢。”
百里徽言的脸色一时有些奇怪,“又要去……”他转头见百里婳在这里,有些不好说出口,只能委婉的说:“那里?”
苏无咎笑的妖孽,“那里好啊,爷喜欢去那里。”他顿了顿,“你要不要一起去啊?”
估计这天下,也只有苏无咎敢对皇子自称爷。
百里徽言万分嫌弃,“你小心染上病。”
苏无咎拍了拍他的肩,“放心吧,爷洁身自好的很,要把第一次留给我未来夫人呢。走了。”
苏无咎转身走了两步,又停下来,折回身看向百里婳,没想到百里婳也正在看自己,两道视线猝不及防的对上,都愣了一瞬。
最终还是苏无咎先开口:“今日苏某吓着七公主了,在此给七公主陪个不是。”说罢男子欣长的身姿朝她认认真真的拜了一礼,语气也多了几分难得的正经,“其实这天下找不出几个像我这么不像样的男子,还希望苏某不会影响到七公主。”
他倒是真怕他给她留下不可泯灭的阴影。
突如其来的道歉让百里婳一时有些手足无措,好在苏无咎并未等她回应,说完便真的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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