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这个决定后,他便不再去想此 事。目光随意地盯着头顶纱帐,体内真元又开始缓缓流转起来。
当初张伏陵在他体内留下的那颗“真元种子”,经过这么久的“努力灌溉”后,也早已开始发芽生长起来,相信要不了多久,这颗“种子”便会重新生长成一颗参天大树。
修行了一个时辰,体内真元运转了几个周天以后,沐秋凰也是结束了今日的修行,在感受到自己体内充沛的真元后,沐秋凰唇角亦是微微勾起。
……
目光转到窗口时,只见外面已是漆黑一片,沐秋凰也就绝了再次起来的心思。静静地躺在床上,忍不住想到那个与自己还有婚约不曾解决的姬若雪。
“也不知姬若雪如今是身在何处?安全与否?”
姬若雪在他脑海里一滑而过后,无心小和尚的身影又是突然蹦了出来。
“也不知无心的心魔在回到浮屠寺以后,有没有洗涤掉?记得无心曾说过浮屠寺在北海以北……自己要不要去看望一下无心呢?”
无心的身影闪过以后,青芽道人的身影又在脑海里不期而至。
“自从去年在武当山脚下匆匆一别后,竟是已有小半年不曾有消息传来过了……也不知那骑驴的小道士与自己的那头驴,在江湖上游历的可还舒心惬意?
毕竟,这一个和尚一个道士,都是自己的朋友呀!就这么不闻不问,不是为友之道呀?”
……
将无心和尚与青芽道人撇出脑海以后,与自己亦师亦友的“痴剑仙”顾尘缘又浮现在了脑海里。
“也不知先生去苗疆究竟有没有找到“游丝毒”的解药?还是说,先生如今正在履行自己当初的诺言:杀尽世间所有会配“游丝毒”之人。
自己将他的《八荒剑经》交给了冬雪,他应该会对冬雪这个徒儿感到满意吧?再不济,不是还有自己吗,自己如今修的剑法,不也正是先生的《八荒剑经》吗,就是不知将来先生见到自己与冬雪时,会对那个“徒弟”更满意呢?”
沐秋凰这样想着,脑子里又开始想到了冬雪和秋霜这两丫头。
“冬雪还好点,如今除了在苗疆追寻顾先生的消息外,便是在修习顾先生的剑法了。而秋霜也是被自己丢去了雷州,芒砀山那边气候极其恶劣,对于秋霜一个弱女子来说,倒真是要遭罪不少。
说起来,梧桐苑里这四个贴身丫鬟中,自己倒是对秋霜亏欠良多……不行,本公子是那种厚此薄彼的吗?将来一定得好好将秋霜补偿才行……”
把秋霜冬雪暂且放下以后,沐秋凰便又想到了自己的亲师父~刀九皇。
“毕竟,这才是自己实打实的亲师父呀?打小教授自己一身武艺不说,在自己当初被诡剑仙伤了以后,也不考虑自己打不打得过?便提着一把大刀满江湖地去找诡剑仙给自己报仇。
后来更是为了自己,不惜破了他逾越生命的规矩,联合守阁奴和张伏陵一起围杀了诡剑仙,了却了自己的后顾之忧,而那一战,自己师父也是身受重伤……都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自己这个师父,倒真是为了自己付出良多。
可惜,自己如今也是知师父在侯府养了一段时间伤后,又消失不见了。至于去了何处?竟是一无所知。”
“唉……”沐秋凰长叹了一口气,心道,自己这个徒弟倒是有些不称职了。
突然,沐秋凰脑海里灵光一闪,明日自己刚好可以去藏书阁里看望一下那几名守阁奴。
“一来,可以顺道询问一下自己师父~刀九皇的消息;二来,毕竟当初围杀诡剑仙时,这群老人们也是出过死力的,自己也得适当的去慰问一下,暖一下人心……说起来,北虞侯府之所以能够声名显赫,除了是因为明面上那三十万虎狼之军外,另一方面所倚仗的便就是这群平日里躲在暗处不显山不露水,到了关键时刻,才会被派出来起大作用的门客死士了。”
……
……
心思打定以后,沐秋凰便准备睡去。只是,沐秋凰在床上辗转反侧了许久以后,竟然是丝毫没有睡意。然后,脑海里又情不自禁地想到了当初张伏陵初来侯府给自己相面时,所说的那番话。
当时,张伏陵他说沐秋凰有帝王之相。
本来,沐秋凰对于这种和尚道人,都是持有怀疑心态。可是随着他自己后来与张伏陵的接触来看,自然知晓张伏陵并不是一般的道人。而且,自己这次在帝都之时,天子之宴上那个对自己当朝国师,龙虎山上的道衍祖师还主动前来与他和姬颜共饮了一盏酒……尽管,小皇帝当初让道衍祖师给自己一行人相面时,道衍祖师以相面是骗术而拒绝了。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那只是道衍祖师在借口推辞而已,若真是骗术的话?那当年伯牙真人又何以为幽太祖算得了这六百载的大幽河山?
况且,沐秋凰还有一个更为大胆的想法。当初道衍祖师死活不肯为众人相面的真实原因,便是道衍祖师当时其实已经看出了自己的真实命格,是被吓的不敢说了……所以,才会不惜以败坏道人名声为代价,也将此事推搪过去。
而他看似没有说,实则却是已经说了。答案就是跟张伏陵的一样,“贵不可言”。
何为贵不可言?
当然就是帝王之相。
只是,令沐秋凰感到奇怪的一点便是,“帝王之相”一般都是只指一个人,而道衍祖师当时望向自己跟姬颜的目光,竟然是一摸一样的。
“怪哉,怪哉!”沐秋凰喃语了几句后,竟是又突然起了要去寻找张伏陵和道衍祖师问个清楚的心思。
紧接着,司徒绿绮、夏侯文渊、公羊恬押等等,这一系列与沐秋凰有过接触、有过关连的人和事,便走马观花似地在脑海里一一浮现出来……
导致的结果便是,这天晚上他在床上辗转反侧了整整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