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阙与董辽交手之时,两人便有了小心思,企图来一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寄希望于另有比董辽更强的江湖高手,或多来几位像董辽这般的人,不管杀没杀赵阙,必然筋疲力尽,到时,就是两人出场的时机了。
只是,宋翻山并未给两人这个机会。
先是找到了一位。
他受了不轻的伤。
而那位半山三境大高手,本有可能被宋翻山一拳给捅杀了,宋翻山却关键时刻停手。
随后,此人抱拳相谢,敬重宋翻山是个汉子,转身离开。
那一位大高手踪迹,着实不好找。
宋翻山带着伤,寻了近四刻钟,才在一处山腰找到。
剧本一样。
他伤上加伤。
仍是有机会杀了那人,拳头停在那人的眉间,直言让他走。
“你插手谢葵的事,代表的是自己,还是听道宗?”
“咳咳……咳,肯定是我自己,关听道宗何事?莫非,听道宗在江湖上的声誉,你信不过?”
“依照听道宗的行事习惯,绝不会觊觎谢葵的眉间鹊。”
“那就是了,你走吧,我不杀你,如果心里不好受,日后尽管寻我宋翻山报仇,切磋也好,分胜负亦分生死也罢,宋翻山一定陪!”
“好!不愧是宋翻山,闻其名观其人,名实相副,在下记住了。若是觉得因为你错失了一桩大机缘,在下定然寻你再次切磋。”
说完,这人马不停蹄,疾奔向青石城,期间回头望了宋翻山两次,似乎别有用心,但依旧忍下了。
宋翻山的血浸透了外袍,自山腰慢悠悠的下山,分心不关注伤势,欣赏景致,到了山下的田间地头,他哎呦一声坐定,直喊疼死了,好像个孩子。
下完大雨,屁股绝对坐的皆是泥巴,他也不嫌弃,喘了几口粗气,自言自语。
“本来打算帮陈悲璨一个不大不小的忙,现下好了,帮了个大忙。假如有缘分再见面,老子得把这件事告诉他,老子遇到大麻烦,也让陈悲璨这小子,帮老子!”
愤愤不平!
气的牙疼!
“老子的拳头是厉害,陈悲璨你是承认的,可是对方也有真本事啊,摸清了一个,中原五山派的长老,唐三泉,另外一个用的不是自家功夫,老子分不清,不过,看其真气流转,应该出自某个大门派。”
一口一个老子。
然后大骂陈悲璨机关算尽太聪明,凡事都算计了,别误了自己的性命!
干脆仰躺在地头,望着天际。
“别死了啊,你必须送谢葵走啊,不然,我这一顿忙活,白瞎了。”
翻了个身。
臂膀枕在脑袋下。
不多久,鼾声大作。
远远来了位老农,似昏聩,两眼浑浊,扛着锄头。
赵阙跟董辽交战之时,他便从容回城。
眼下出现在这里,要说老农仅仅是个老农,谁相信?
老农咧嘴一笑。
满脸的皱纹,仿佛堆到了一块,看去竟有些恐怖。
“江湖有意思起来了,你们可不能死,死了就没意思了。”
他吹口气。
送至宋翻山的体内。
宋翻山比较麻烦的伤势,顿时扭转,不再恶化,朝好的方向好转。
“陈悲璨?小家伙年纪不大,连杀董辽跟范狄。”
“八相龙蟒是厉害,不明白的人,误以为陈悲璨仰仗着八相龙蟒才这般战无不胜,嘿嘿,怎会是啊?!厉害的是陈悲璨这人,而不是八相龙蟒,神通顶多给他锦上添花。天资如此出众的年轻人,六十年前有一位,傲气比天大,可惜不得好死啊!”
……
曹经络苦苦等候在凫水渡口。
赵阙没来,撑篙来了位遮了白色面纱的年轻女子。
曹经络于渡口见到女子,霎时怔了下。
忙上前。
“你怎么来了?”
年轻女子打量曹经络身后的人,见到李鸢子时,露出不同寻常的意味,笑着点头。
李鸢子不认识她,见都没见过,既然人家向自己问好,她也回之一个笑容。
“两位姐妹与柳前辈受伤了,我恰巧离着近,就过来看看。”
小船靠岸,她轻步走到马车车厢前,看了眼她们的伤势。
柳十郎震惊的看着突然现身的她,忙起身行礼。
“前辈不必多礼,我们尽皆一家人。”
“姑娘身份尊贵,柳十郎怎敢与姑娘为一家人。”柳十郎不顾年轻女子的搀扶,执意跪拜。
年轻女子轻笑:“前辈谬赞了。”
柳十郎的话,其他人听到耳朵里,会觉得是吹捧,只是曹经络清楚,老伯诚心跟她说的。
朱衣袖睡着了。
段锦还是昏迷当中,不见醒来。
年轻女子简单检查下,折身跟曹经络道:“朱衣袖的炼气法门,锦衣娘的姐妹已寻到了……”
她自怀中拿出一张纸。
“京城的读书人称你是天下半座武库,然而,适合朱衣袖的炼气法门,实在难寻,我也知道你俩心存芥蒂。交给你了,等得朱衣袖醒来,你亲手交给她吧。”
朱衣袖体质特殊,炼气法门极少有适合她的。
终于找到了一门,还是残缺,时势使然,朱衣袖咬牙修炼,尽管暂未看出后患,只要她的道行渐深,后续修炼法门的缺失,必定让她吃尽苦头。
曹经络话到嘴边生生吞下。
“行了,谢葵一到,你照旧为曹尚书的千金大小姐,朱衣袖、段锦亦是有其他的事需要她们。”
“赵姑娘误会了,我想让两人去到京城。”
“不行,京城聪明人太多,朱衣袖与段锦两人还需历练,不适合她们。”
“赵姑娘,经络想让她们在我身边,好多个照应。”
“你心里想的什么,我哪会不知道,经此一事,你们之间有隔阂不假,你也用的两人顺手,你让她们在你身旁,另有所图?”
曹经络利落的承认:“爹爹政敌众多,设计除掉几个,总归是好的。”
“过几月吧,锦衣娘人手紧张。”
“全听赵姑娘的。”
年轻女子走到红衣红鞋红缨枪的李鸢子身边,微微拍了下她的肩膀,李鸢子刹那恍恍惚惚,双眼有了雾水。
回至小船。
“赵将军快到了,我走了。”
“是了,郑宜不需赵将军操劳啦。”
似是扯动了瞧不见的丝线。
一个女子双手缚在背后,拽出水面,连忙大口呼吸,紧接着又惨叫落水。
曹经络遍体生寒,她倒不是同情郑宜,只是这等刑罚,实在令人生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