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半年之中,国内发生了一些值得一提的事。
七月上旬某一天的下午四点,北平私立汇文中学西楼不慎失火,师生即急召消防队。消防队一进校门,即索要30根金条,遭拒后便任火势蔓延。后又对一正在救火的教师说,假如你们早点决定,这点火不成问题,晚10时许,火方熄灭。然而这座有160间房子的4层高楼已化为灰烬。
这件事说明什么呢?说明青白党管理下各个部门的贪腐程度,就连消防员都索要金条才肯救火,可以说烂到根儿上了!
8月下旬,美国总统特使魏德迈应邀向青白党重要人士发表讲话,严厉批评政府军事上的无能和各级官员普遍的贪污和缺乏效率。
清先生认为魏德迈的声明是暗指他无力领导中国政府,因此提出抗议。
9月,青白党政府任命宋子文为广东省政府主席。然而有20余名监察委员反对,建议征其财产以充国库。
11月,“国大”选举丑闻迭出。国政府为了显示民主,要求427名已当选的青白党代表让出代表资格,分配给青年党、民主社会党及“社会贤达”。这一新规定使得充满大量舞弊情事和不法行为的选举活动更是掀起轩然大波。
12月,国统区的物价象脱缰的野马,一年之内,物价狂涨6次。上涨最烈的是米价,已达每担110万元,比年初的6万元以上涨了19倍。
而在前线战场上,刘邓大军千里跃进大别山,就像一根钉子扎在敌人心腹间;东北野战军发起冬季攻势,将敌军压在长春、沈阳、锦州三个孤立地区。
至此,有些明眼人已经看出来了,民国政府越来越惨淡,前景已经很不妙了。
不过这年月真正要想逃走的大富豪很少,因为战争进行的年数太多了,从军阀混战,到抗日战争,先后持续了20年!打来打去,不还是那样?大多数中国人都不喜欢背井离乡,所以宁肯待在家里,死都不愿走。
秦笛的父亲秦汉承,就是其中的代表之一,若非出于无奈,他才不愿意离开呢!
朱婉看了一些开明的书籍,心里隐隐期盼全国解放的那一天,至少能见到女儿秦月。
她做为医生,一辈子救过无数人,看见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中,各级官僚十分**,对国民政府也有些不满。
不过人性很复杂,譬如说秦笛本人,你说他屁股坐在哪一边?他作为民国首富,虽然在香港、澳门、新加坡、美国、日本都有产业,算是狡兔多窟,但并不会常年待在国外,他大多数时间还是会隐居在国内,因为国内有适合修炼的洞天世界。
他倒是想一直待在国内的,不过他身上有几条“原罪”,比如说巨额财富、资助清白党、**中将、靡靡之音、勾结青帮、海外关系、私藏电台、行踪不明等等,每一条拿出来都不是小事,让他不得不隐居避世。
未来的中国是一个大熔炉,会把所有的破铜烂铁全部融化,就算有少许金子也会被融化!这是整合民心的必要过程,虽然有些激烈,但若不如此,无法打破旧的传统,所以秦笛不想螳臂当车,还是躲在一边比较好。
1948年元旦,秦汉承又从日本返回魔都。
秦家数十口人,难得的聚在一起,包下“老半斋”沪上餐厅,主桌位于最里面的包厢里,坐着秦汉良、秦汉承、秦汉旭、秦笛、秦牧、秦涧、秦泊。
这些人各有各的情况,各有各的心思,酒过三巡之后,开始议论纷纷。
“战争没完没了,何时是个尽头?”
“物价飞涨,下面的老百姓没法活了!”
“我每天听收音机,一会儿说**赢了,一会儿说赤军赢了,越听越迷糊,到底谁占上风?”
“学生游行,罢课,说什么反饥饿、反独裁……我反正觉得,魔都越来越乱,还不如抗战之前呢!”
秦笛只是喝酒吃菜,静静的听着,却一句话都不说。
别人都拿眼睛瞧着他,等着他发话。
秦涧坐直了身子,看着秦汉承,说道:“最近又开始闹粮荒了,粮食价格飙升,可我的面粉厂却停工了!二叔,我想问一下,粮行的生意你们还做不做?”
秦汉承答道:“做,怎么不做呢?去年我们还进口了80万吨粮食呢!”
秦泊道:“太少了!这点粮食,还不够塞牙缝的!很快就被人买光了!”
秦汉承道:“这事儿你得问阿笛。我老了,管不了那么多。”
“二叔,你看着一点儿都不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