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家这几个人上上下下的看着宋元清,目光有些不敢置信。
袁文意指着她:“你掉哪个坑里了?不对啊,你不是进城去了么,怎么变成这样了?”
柳氏扯了扯袁文意的衣裳,示意儿子把嘴闭上,紧着柳氏就把目光收了回来,催着袁文意和袁珲趁着天色上山去。
今天袁家那位大夫人刘氏倒是难道的也出门了,手臂上挎着一只竹篮,就这么站在袁玮身边。两口子虽然一样没说话,但眼中的眸光已经说明了一切。
被柳氏提醒过的袁文意却丝毫接收不到讯息,只一味的好奇:“你是自己掉进去的?这头发都乱成什么样子了,你怎么不自己弄弄?你这一路上就这么过来的?没人盯着你看?女儿家家的在外头要注意些模样,你这样的,以后还能嫁的出去么?”
“文意!”柳氏出声提醒他,“我们趁着天色要上山去了。”
说罢,又催着大家赶紧走。
袁文意懵懵懂懂的被柳氏推着往前走,袁珲更是没话说,随着就走了。刘氏张了口想要说什么,可还没出声就被袁玮给拉着走了。
刚刚满满当当站的都是人,这会儿又只有宋元清一个人了。她垂眸看着自己这一身狼狈,突然想起,就是连一向对她友好的柳氏竟也没多问一句,亦或者是安慰一句。
她面上看不出来什么,但心却早就像是被人挖了一个洞。
进了家门,回了屋里,宋元清脱下这一身狼狈,看着丢在地上的衣服,皱皱巴巴,脏脏兮兮,可怜又好笑。
她自己,也是可怜又好笑。
紧绷了一天的神经,丧了一天的宋元清只觉得浑身无力,蹲下来把脸埋进膝盖,忍不住的哭了。
有人敲响了房门,动静有些急躁。宋元清这会儿哪有心情去管别的事情,只是稍稍把哭声收敛了些。
“宋元清!你怎么了?”
“宋元清?”
“你哭什么?”
“你把门打开!”
“你到底怎么了?”
外头的敲门声一阵比一阵急促,大有要破门而入的动静。
宋元清怔了怔,仔细的听了听这声音,这才认出是袁承文。
袁承文本是在屋里头休息,这房子偏远,本就没什么动静,半睡半醒间,竟听见了哭声。他本以为是谁过路而已,却陡然惊醒,自己隔壁屋就是宋元清的小偏房,而这声音,正是宋元清!
他甚至都来不及穿好鞋子整好衣裳,出了房门,这哭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袁承文几乎可以认定,这就是宋元清在哭。
心里像是被谁揪了一把,袁承文想都不及多想,急急的就敲响了房门。
“宋元清!你怎么了?”
“你到底是怎么了?你把门开开,你跟我说!是谁欺负了你?是前头的老胡家?还是谁?你说,我现在就去给你讨……”
门外袁承文的声音戛然而止,一阵动静中,宋元清还能听得出另外一个人的脚步声。
“娘!你干什么!”
娘?
是袁承文的母亲,袁家的大儿媳,刘氏?
“你管她做什么?现在她这个身份,在外头就像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她变成这样还不是自找的,你管她做什么?袁承文,我警告你,你别去管这些闲事儿,听你爹说昨晚上陈武的房子都差点儿被人给烧了!就是因为陈武跟她宋元清关系走的近。若是你不听劝,别到时候把我们家也给连累了!”
袁承文惊愣当场,“陈大哥家的房子差点儿被人烧了?为何?”
“为何?”刘氏的声音带着些厌恶不屑。“因为她是个……”
“娘!”袁承文的声音一下子就提高了许多,但后头……
两个人的声音刻意的小了下去,宋元清没有那个耳力听清楚他们两个人到底说了些什么。但她心里清楚,刘氏对她绝对没什么好话。
一阵拉拉扯扯之后,屋外头什么动静都没了。
之前在门外关怀宋元清的袁承文,再也没来过了。
宋元清冷笑笑,从地上捡起那些脏了的衣服,进入了空间,扔进洗衣机,在医院职工宿舍里舒舒服服的洗了澡,最后则是随便找了张病床,昏昏沉沉的就睡了过去。
醒来时,墙上的钟表已经指向了晚上九点。宋元清还没摸清楚空间里和空间外面到底是个什么时间差,自然不知道这会儿外面是个什么时辰。她把衣服换上,重新把自己收拾妥当,这才回到科室,挑了些病例,强压着耐性看着。
不知过了多久,空间里的宋元清隐约听见些动静。
这不是空间医院里的动静,而是她的房间。
宋元清心里咯噔一下,莫不是袁承文悄悄摸进屋里头了?这要是被人发现她不在屋里,以后见面以后是不是还得做出一番解释才行?
可转念一想,今天她与袁家人就已经是这么一副局面了,或许明天早上出门袁家人就得齐齐撵她出门也说不准,到时候谁还会听她解释?
这么一想,宋元清便又不在乎了。
反正她那屋子也没什么重要的东西,人家要翻就翻吧。
稍等片刻后,那动静果然就没声儿了。宋元清看完手中的病例,惯例拿了些药就出去了。人才刚刚到了屋里,紧锁的房门就被人推开来。
宋元清吓得一跳,惊魂未定的望向门口,待看清楚来人是谁时,她鼻尖一酸,眼中一涩,想都没想,就一头扑进了奚云敬的怀里。